張喆接下來也不敢再隨便開口。
容鶴歸看這張喆的面相便不是個安分守己,喜歡走捷徑的人,以后有得是跟頭給他摔。
倒是姜星謀和王柔,和這個張喆只怕不會一直在一起。
容鶴歸抬手在桌面輕輕敲了三下,次臥的房門打開。
明明是白天,又是炎炎夏日。
客廳里的人都瞬間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次臥先是走出來一個動作奇怪又遲緩的少年,戴著瓜皮帽的樣子格外討喜,只是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僵硬詭異。
在少年后面,跟著一個穿著大紅色戲服的女人。
女人素面朝天,長發隨意披散著,雖不是令人驚艷的大美女,可對方行走時的姿態,以及靈動的雙眼,看著就非常有氣質。
“見過大師。”女人朝著容鶴歸深深一拜,行動優雅。
容鶴歸頷首,示意她到自己旁邊坐下。
女人哪里敢
她都不敢直視容鶴歸,更不要說坐到她身邊去。
找了個小圓凳坐下,再看姜星謀三人的時候就沒有那么好的態度了。
靈動的雙眼一瞪“想問什么說吧”
在場的三人都驚呆了。
怎么也不能將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女人跟昨天那個面容可怖的女鬼聯系在一起。
尤其是姜星謀和王柔。
他們昨天夜里是清楚看見了女鬼那張幾乎被劃爛的臉是什么模樣的。
現在再看到女鬼正常的樣子,覺得驚訝的同時,又對那個富商妻子和那個時代難免生出怨憎。
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子,如果真的是被陷害的,她該有多可憐
王柔最先反應過來,想了想,說“我們想知道,你的生平。還有,為什么那些人說你是二姨太你昨天說是被陷害的,又是怎么回事”
這些問題其實非常不合時宜,但女鬼也沒有生氣。
而是起身再次朝著眾人盈盈一拜“我姓云,家父是當年在本省名動一時的彩云戲班班主。師從越劇名伶蘭舫。師父為我起名和月,取自岳武穆的滿江紅八千里路云和月。我還有五位師兄及一個小師弟。因為唱西廂記的崔鶯鶯最好,因此也被當時的票友戲迷稱為小鶯鶯。”
“彩云戲班”王柔立刻調出網頁想要搜索,只是那頭的云和月還在繼續說。
“古宅根本不是什么金屋藏嬌,那就是我家買下的房子。”云和月說著,眼神黯然“只是房契我當年給了師兄,否則定然可以向你們證明”
云和月長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她自小就在唱戲方面表現出過人天資,加上農歷三月十八出生,蘭舫還有些迷信的認為云和月得了梨園祖師的偏愛。因此對她格外寵溺,幾位師兄都特別照顧她。
如果是個和平年代,云和月跟著蘭舫哪怕是從事當時被人瞧不上的下九流,衣食無憂總是沒問題。
奈何他們身處動蕩年代。
臨州因戰亂,城中死傷無數,云和月的父親和師父都因意外死在炮火下。
沒了師父這個臺柱子,也沒有父親這個有人脈有能力的班主,僅靠著他們師兄妹幾個根本無法支撐起彩云戲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