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好,他今年還不到四十,再找個老婆,說不定還能有個孩子。
夏芍還不清楚自己的威力,總懷疑陳慶豐會去而復返,陳寄北一去上班,她又把東西鎖箱子里了。
結果連鎖了好幾天,食品廠讓家屬工去報道的通知都下來了,陳慶豐也沒再登門。
事實上陳慶豐第二天就走了。
他不死心,又去陸澤同之前所在的機械廠打聽了下,終于確定陸澤同是真走了,去了省商業局。
陳慶豐也算伶俐的了,可這年頭消息閉塞交通不便,有些人一輩子最遠也只到過縣城。他人生第一次出遠門,來江城還有確切地址,去省城找商業局,就有點難為他了。
別說陸澤同在那邊落沒落住腳,就算落住了,也不可能馬上在省城給他找個工作。
陳慶豐糾結半天,看看招待所的住宿費,再看看包里剩余的吃食,還是走了。
抵達老家的時候,他媳婦兒正唾沫橫飛跟人吹牛,“我們慶豐這個表哥可有能耐了,奔著他去的都給安排工作了。前兩年怎么沒去前兩年我們不是剛結婚嗎不因為這,還能輪得著陳慶年撿便宜慶豐說了,這回在東北站住腳,就接我過去一起享福”
看到他整個人差點被口水嗆死,“慶豐你怎么回來了”
他媳婦兒哪都好,就是一點,愛吹牛。別人給她根針,她都能吹成棒槌。
本來沒多少人注意到陳慶豐,陳慶豐也想低調回去,她這么一喊,鄰居們全看了過來。
“慶豐你不是去東北找工作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對啊,是不是陸家那小子跟你不親,不給你辦啊”
陳慶豐能說什么,只能說陸澤同升官了,忙不開,讓他過段時間再過去。
眾人一聽陸澤同升官了,又紛紛夸起老陸家這孩子從小尿尿就比別人遠,一看就有出息。
當然也有懷疑的,那眼神看著他特別意味深長,看得他趕緊拉著媳婦兒走了。
他媳婦兒倒是沒多懷疑,只悄悄問他“這次過去,陳慶年家你去了沒有過得咋樣”
陳慶豐臉當時就跟便秘了一樣,“他們挺窮的,結婚拉了不少饑荒。我得跟爹媽說一聲,千萬別給他寫信,省的被他媳婦兒賴上,再反過來跟咱們要錢。”
陳慶豐返回老家的第二天,夏芍正式去食品廠報到了。
陳寄北這幾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冷淡下來,話更少了,在家也總是一個人忙自己的。不過夏芍要上班,他還是騎車帶著人一起去了,在門口還碰上了何二立。
何二立一臉沒睡醒,一邊走一邊打哈欠,夏芍叫了他一聲,他才看到兩人。
“你昨晚又去打牌了”陳寄北眉心微凝。
“就玩了兩把,前半夜就回去了。”何二立隨口應著,問夏芍“來上班了”
陳寄北顯然不信,“你都因為打牌耽誤工,扣兩回工資了。”
“那都是意外,我現在除了休班,從來不玩通宵。”何二立怕他念叨,趕緊問夏芍“我看還有不少時間,要不要我帶你四處轉轉,熟悉熟悉咱們廠的環境”
看陳寄北那表情,應該是還想說什么,但到底沒說。
老話都說勸賭不勸女票,但事實上賭也不是那么好勸的。何況何二立只是沉迷打牌,又沒賭到輸房子輸地,陳寄北這個朋友都說不聽,夏芍就更沒法說了。
不過打牌
夏芍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那邊陳寄北已經到車棚鎖了車,三個人一起往里面走。
“咱們市一共兩個食品廠,還有一個在鄰縣,跟咱們廠差不多大,只是負責的片區不一樣。咱們這主要負責東邊這幾個縣鎮,一共三個大車間,大車間下面還有小車間。”
進門沒多遠就是一大片廠房,何二立抬手指了指,“這邊是醬菜車間,專門腌咸菜的。每年黃瓜、芥菜、苤藍少說得腌個十幾萬斤,在周邊農村賣得可好了。”
這年頭沒有反季蔬菜,冬天也就囤點蘿卜白菜,醬菜受歡迎十分正常。
夏芍點點頭,問了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醬菜車間活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