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就知道只是被抓一次,沒那么容易讓人戒賭,不然哪會有那些斷手斷腳賣兒賣女的人
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何二立臉上有傷,的確不好回去吵醒老兩口。可去夏芍跟陳寄北家里住,他們家倒是不缺地方,讓何二立睡北炕就行,可是他們家缺行李啊。
夏芍和陳寄北望著那僅有的兩套被褥,全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何二立是白天說要來借宿,他們還可以問問孫清家有沒有多余的行李。
陳慶豐沒想到這一點,主要是不知道他們剛搬過來,和對門的關系如何。有些住對門的人家相看兩相厭,不僅互不來往,還用板杖子把廚房隔開,各走一邊。
可這么晚,孫清早都睡了,總不能讓何二立裹個棉大衣就這么將就一宿吧
何二立完全沒讀懂兩口子的糾結,自己抱來柴火把小炕燒了,還問“哪個是寄北的行李”
夏芍抬起手指指炕梢。
“我睡他那套就行,時間不早,你倆也別熬了,早點睡吧。”
何二立點著火,都沒敢往夏芍那邊看,也就沒注意兩套行李之間的距離有那么一點遠。
可他睡陳寄北那套,陳寄北睡哪
夏芍有點想問,然而在何二立眼里她跟陳寄北是兩口子,睡一個被窩不是很正常
她忍不住看了陳寄北一眼,發現男人面上沒什么表情,脊背卻比剛剛更直,顯然也有些僵。
她不管了,反正被窩是她的,她明天還要上班,得睡覺。
夏芍摸著黑躺下,過了不知道多久,身后才傳來輕微的動靜。
陳寄北先是掀開了被子一角,猶豫了下,才試探著進來,背對著夏芍躺下。
兩口子一個朝東一個朝西,背與背之間還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一時間全別扭得沒敢動。
別扭著別扭著,夏芍就把自己別扭著了
她總是這樣,心寬,想得開。不論有多少事,總能很快入睡。
窗臺上的小座鐘滴滴答答,連響了十一聲,北炕的何二立也沒心沒肺睡得四仰八叉。
陳寄北合著眼,聽著身后輕淺的呼吸,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身體剛放松些許,身后的人就動了。似是想翻身,又沒翻成,直接靠到了他背上。
陳寄北一僵,那個溫軟的身子卻沒有消停,挪啊挪干脆轉了過來。
被整個人貼上,從后面抱住腰的瞬間,陳寄北呼吸一緊,刷一下睜開了眼睛。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捏住了夏芍的手腕。
夏芍卻全然無覺,小手還在他腹部摸了摸,嘟囔“還真有腹肌啊。”
這下陳寄北不只是一緊,整個呼吸都屏住了。
那只小手摸完,卻就這么抱著她,呼吸愈發均勻綿長,顯然剛剛那句不過是夢話。
陳寄北就這么捏著她的手腕,好半晌,還是沒把她甩開。
算了,被子就這么大,甩也甩不到哪去,動靜太大還會把何二立吵醒。
夏芍一夜好眠,早上醒來的時候陳寄北已經起床了,還在大地鍋下重新燒了火。
到底睡得有點少,她躺在被窩里還回味了下昨晚的夢。
夢里陪伴她度過無數個夜晚的趴趴熊也穿過來了,還長出了腹肌,是六塊還是八塊她忘了。
不過趴趴熊長腹肌這種事,也就夢里才有了。夏芍抻了個懶腰,起來洗漱做飯。
煮好的咸鴨蛋對半切開,油汪汪的蛋黃泛著誘人的沙,配上粽子,是端午前后最常見的早餐。
江城是工業城市,養殖業不發達,咸鴨蛋都是土產公司去外地進的。每年只有端午前后有賣,其他時間要想吃,只能去小市場買附近農家養的鴨蛋,拿回來自己腌。
飯差不多好了,陳寄北也去把何二立叫了起來。
第一次吃到帶餡兒的粽子,何二立比陸澤同夸張多了,一直夸,就差把粽葉上的米舔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