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芍上次包的粽子只剩這幾個了,今天中午帶飯,她還得給自己和陳寄北做別的。
飯后何二立搶著刷碗,夏芍抓緊時間把陳慶豐拿來的鲅魚切段,上鍋油煎,還在鍋邊貼了一圈餅子。怕魚太香,又開了個白菜心切絲,點上點糖拌了個涼菜。
裝進飯盒的時候,她順手弄了個挺漂亮的擺盤。
何二立看著忍不住跟陳寄北嘀咕“難怪你急著結婚,我都想找個媳婦兒了。”
陳寄北推著自行車,聞言看了夏芍一眼,又收回,“不把打牌戒了,誰愿意跟你”
“知道了知道了。”何二立擺擺手,鉆進了那棟二層小樓。
夏芍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八成沒往心里去。
指望他自覺看來是不可能了,最好是找個事情把他絆住,先過了這段危險的時間再說。
夏芍還得往里走一段,正琢磨,碰到了同樣來上班的王哥,王哥還問她第一天上班手酸不酸。
“有一點。”夏芍說,“我拿熱毛巾敷了敷,已經沒事了。”
“剛上班都這樣,適應兩天就好了。”
王哥沒再多說,兩人走到車間外,里面已經有人到了,正在邊換衣服邊說話。
“我說怎么被分去掐劑子了,原來是陳寄北的媳婦兒。”
“真是陳寄北媳婦兒怎么嫁給陳寄北了,結婚前就沒打聽打聽”
“窮唄,我聽我姑說她是關里來的,農村人。還好當初我有眼光,沒跟陳寄北,他這人也就長得好看點,干啥啥不行。他師父才教了他兩個月就不愿意教了,只讓他劈竹子。哪像我們家德柱,師父看中,天天帶在身邊教,家里有個什么事也會找他。”
陳寄北干啥啥不行
那家里的雞籠,他是怎么看看就做出來的
而且后面這人沒聽錯的話,是周小梅吧何二立不說是她看好陳寄北,陳寄北沒看上她嗎
夏芍挑了挑眉,那邊話題已經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農村來的,那難怪干活這么利索。”
“利索啥呀還不是王哥給她開小灶了,我都看見了。”
“你說王哥我還納悶呢,他不是一向不管新人嗎”
“人家哪是一般的新人,又會討好人又會寫字兒,你們看她說話那樣兒”
周小梅故意捏起嗓子,“王哥謝謝王哥王哥你真好”
夏芍混過職場,當然知道職場對女性的偏見比男性多太多。不論你多努力,做出多少成績,只要升得快,一定會被認為是走了不正當的關系,被造黃謠。
她面色如常敲了敲門,“咱們車間招野雞了嗎怎么這么吵”
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過來,臉色有些尷尬,尤其是被說成野雞的周小梅。
如果只有夏芍,她還敢罵回去,可夏芍身后就站著滿臉陰沉的王哥。
王哥向來脾氣硬,冷笑望著她,“大老遠就聽到你說人閑話,你姑平時就這么教你的”
周小梅一噎。
王哥又看向其他人,“面都醒好了嗎干活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們這么積極”
他這人就是這樣,誰的面子也不給。上回有個新人把面和稀了,被他訓了半個小時。
在場好多人都是他帶出來的,又不像周雪琴還有個班長的身份,趕緊作鳥獸散。
王哥這才去洗了手,換了衣服,檢查設備,準備開工。
面是早就和好的,和面的工人通常比別人早上班兩個小時,下午也早下班兩個小時。
夏芍也只諷刺了周小梅那一句,后面該干活干活,話少,手下卻越來越熟練。
上午這六百斤面盤完勁兒的時候眾人看了下表,比昨天提前了近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