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是陳寄北先提醒夏芍的。
當時已經吃過晚飯,外面天黑下來,夏母正在給兩個小的切月餅。
當然只給了小小一塊,給的還是柔軟的豆沙餡。兩個小的雖然已經滿了二十個月,能吐出剪短的句子,也能自己抓著東西吃,可還是不敢給硬的,怕嚼不爛不消化。
小半夏不愧是陳寄北的崽,一吃甜的,那眼睛立馬變成了彎月亮。
她小手抱著月餅,小口小口地啃,怕被人搶了似的,還用另一只爪爪護著。
就是到底人小力氣弱,一邊啃一邊往下掉渣,夏母隔一會兒就要幫她拍拍胸前的衣服。
另一邊的小承冬拿著月餅,小臉卻繃得緊緊的,不像在吃好吃的,反而如臨大敵。
夏芍發現他趁夏母在照顧妹妹,四下掃了眼,似乎很想將手里的東西丟掉。
可爸爸媽媽和姥姥都告訴過他不能浪費吃的,他最后還是沒丟,就是小眉頭皺著,表情十分嚴肅。
然后小半夏一小塊月餅吃完,正準備嚷嚷要,手里就多了一塊。
她眼睛瞪得圓溜溜,小表情明顯有些懵。
可好吃的自己長出來了,不吃白不吃,她油乎乎的小手抓緊,“啊嗚”又啃了一口。
夏母去刷刀了,也沒注意這些,等她再回身,小承冬手里已經空了,正舉了油爪爪示意要洗。
夏母就把他帶到了臉盆架旁,小承冬還問“沒月亮”
意思是月亮呢怎么沒看到月亮
夏母細細幫他洗著手,“月亮被云彩遮住了,所以咱們小承冬看不到。”又隨口說著民間的諺語,“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等明年元宵節,肯定得下雪。”
夏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拿胳膊拐拐陳寄北,“你兒子有點腹黑啊。”
陳寄北就站在她身后,本來也在看兩個崽,聞言卻湊近她耳邊,“萬輝兩個月沒來信了。”
夏芍先開始一愣,接著心里便是一跳。
一個月一封,本來八月份就該有信來的,現在都九月份了。
如果夏萬輝不是這么有規律的來信,還不讓人覺得不對勁,可
果然晚上安置了兩個孩子睡下,夏母也過來敲了他們這屋的門,問她“萬輝還沒來信嗎”
夏芍當時已經換了睡衣,聞言露出點茫然,“不知道啊,我沒注意,明天我去單位看看。”
夏母也知道她最近忙,“那你去看看,這都九月份了。就算半道丟了,第二封也該到了。”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問,媽你回去睡吧。”
夏芍把夏母送回了對面屋,心里卻知道八成問不出什么。
就算她太忙,沒注意看,呂大爺也會提醒她有她的信,沒提醒只可能是沒有。
第二天她去單位一問,還真沒有。
夏芍那心當時就沉了,陳寄北沒走,在旁邊聽完她和呂大爺的對話,也蹙了
眉。
“咋了有信丟了”呂大爺關心問。
夏芍搖頭,沒有,就是這兩個月沒收到信,有些奇怪。”
月月都有信來,呂大爺也知道她有個弟弟在部隊,“可能有什么事耽誤了吧。”
“應該是。”
夏芍和呂大爺道了別,剛走出去,陳寄北就低聲道“寫封掛號信問問吧。”
掛號信,就是在信封上貼兩張郵票,標明掛號。
一般信件比較急,或者害怕丟失,就會比普通信件多貼一張,多花八分錢。
夏芍點頭,“中午回去我就寫。”夏萬輝遠在千里之外,聯絡不便,也只能這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