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回家,夏母果然迫不及待問“找到信了嗎”
“沒有。”夏芍用了和呂大爺一樣的說辭,“可能有什么事耽誤了,我寫封信問問。”
夏母聽得直點頭,“你寫。”又道“再問問他上次說的那個志愿兵,他轉得怎么樣了。”
夏芍就寫了封信寄出去,郵票貼了兩張,卻沒告訴夏母是掛號信。
可直到國慶節臨近,依舊沒有夏萬輝的來信。
這可是大半個月了,從江城往夏萬輝所在的部隊寄信,五六天就能到,何況還是掛號信。
夏母最近每天都會問一遍,夏芍嘴上淡定,心里卻開始不安。她忍不住寄了第二封掛號信過去,依舊石沉大海。
陳寄北能感知到她的情緒,見她一下班又往警衛室門外的小黑板看去,眼底露出焦躁,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安撫地捏了捏,“萬輝在部隊,又不是什么找不到的地方,咱們再想想辦法。要不我打個電話給表哥,讓他幫忙找人問問”
“還是我找嫂子問吧,我有嫂子的電話。”
夏芍知道他的意思,秦舒家有人在部隊,職位還不低,或許能有什么辦法。
她抿唇收回視線,做了個深呼吸,回去后什么都沒表露,偷偷出當初秦舒塞給她的紙條。
那時她幫秦舒,也只是舉手之勞,根本沒想過讓秦舒還什么人情,只是為防萬一有用得著的地方,才一直將紙條收在箱子里。沒想到有一天,這個人情還真派上了用場。
兩口子一起去警衛室借用的電話,撥出號碼的時候,夏芍的手竟然滑了下。
陳寄北看著,默不作聲接過紙條幫她撥。
嘟聲連響了四聲,對面終于有人接聽,夏芍穩住聲音,“你好,我想找財務科的秦舒同志。”
那邊的人應了聲,接著有腳步聲遠離,一聲聲把時間都拉漫長了。
不知等待了多久,聽筒里才傳出秦舒柔和的聲音,“你好。”
“嫂子,是我,夏芍。”夏芍一句廢話都沒說,開門見山,“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一聽是夏芍,秦舒語氣也鄭重起來,“出什么事了”
夏芍在單位的事她聽二嫂說了,二嫂那么干練的人,都由衷地夸贊夏芍有能力。這兩口子也不是會輕易求人的性
格,能打這個電話,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夏芍聲音雖還柔緩,語氣卻透出凝重,“我弟弟在部隊失聯了,我想請你幫我打聽打聽。”
“失聯了”秦舒吃了一驚。想想最近國內的動作,她趕忙問“你弟弟在什么部隊”
“高炮部隊。”夏芍說。
秦舒聽著心里更是一驚,沉吟了片刻,“部隊番號、籍貫和姓名給我,我找我大哥問問。”
二話沒說,就答應幫夏芍這個忙。
夏芍心里稍安,“好。”剛要念,那邊秦舒又道“你等一下,我找個紙筆。”
都記完,她和夏芍說“我會盡快給你回復。”又安慰道“放心,人肯定丟不了。”
夏芍和她道了謝,才掛斷電話。
那邊呂大爺已經聽了個大概,也道“放心,我在這看著,一有電話立馬叫你。”
“那就謝謝呂大爺了。”對于老爺子的熱心,夏芍還是很感激的。
“謝啥我本來就得在這看著。”
告別呂大爺出來,夫妻倆都有些沉默。
走出一段距離,夏芍才發現陳寄北竟然跟著她往里走了,“你不上班了”
“不著急。”陳寄北黑眸望著她,想說些什么又沒說,最后默默陪她走了一路。
有這么件事在心頭牽掛著,聯歡會夏芍自然沒心情看,更沒心情參加。
哪怕去年剛剛破天荒的機制餅干班今年又拿了個先進,哪怕她自己連續二年都是勞模。
面對滿場掌聲,她臉上沒太多笑容,下臺就把東西遞給了和爸爸姥姥來看熱鬧的兩個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