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明白,為啥管事讓他請傅娘子過去,這不是當面打傅娘子的臉嗎
傅綾羅微微挑眉,祝阿孃剛病倒沒幾日,后廚就不安分,看樣子平時敲打還是不夠。
寧音臉上不大好看,定江王府從未苛待過后院的夫人們,她們素日里養尊處優,如何會看得上一碗甜湯
現在打起來,還劈頭蓋臉急哄哄請娘子過去,想也知道沒憋好屁。
自娘子及笄后,后宅里的夫人們越來越過分了,生怕娘子仗著祝阿孃的疼愛,順利爬了定江王的床。
娘子從來不往前院去,她們看不見嗎那一雙雙招子長得就多余
先前那些女婢見縫插針的陰陽怪氣,娘子不愛搭理,現在直接動手搶東西了,下一步她們想干嘛
打起來寧音心下咯噔一下,后廚那么多盤子碗的,有不長眼的一個不小心,就能劃破娘子的臉。
她臉色愈發不好看,有的人喜歡做小婦,就覺得所有人都愛做小婦,后宅里的陰私手段誰又說得準。
“后廚的事情,作甚請我們娘子過去”寧音冷了臉輕斥,“耽擱了祝阿孃喝藥,你付得起責嗎”
陳六偷偷抬頭,支支吾吾,“不是還有寧音姐姐嗎”
寧音氣了個仰倒,感情還想讓娘子一個人過去。
要說那些女婢沒個陰謀詭計,寧音腦袋擰下來送給她們。
她氣得扔了傘,擼起袖子,“既然于管事連幾個女婢都鎮不住,不如我去替于管事拉個架,好歹我也跟著銅甲衛練過幾日。”
自從娘子小時候走丟那次以后,寧音愧疚沒看好主子,偷偷練了些拳腳功夫,揍幾個婢子不在話下。
陳六趕緊攔,聲調都揚起來了,“哎哎哎,寧音姐姐別沖動,管事要見的是”
“于管事好大的威風,他想見,我就得去”傅綾羅攔住寧音,靜靜看著小廝,“我倒不知,我何時簽了身契。”
即便是祝阿孃身邊的女婢,也不是于管事想吩咐便能吩咐的。
傅綾羅那雙眸子清凌凌的,倒映著細雨微光,看到人心里,沁得人心底冰涼。
仗著傅綾羅脾氣好,有些不把她當回事的陳六,突然就不敢叫嚷了。
他喏喏道“可,可鬧大了,夫人們問責起來,該如何是好”
傅綾羅唇角微彎,不疾不徐道“你回去跟于管事說,讓他摔了那兩碗甜湯,只說兩句話就行。”
“第一句,聽說王上快回來了,怕吵鬧動靜驚動了王上,銅甲衛不容情,一時害怕不小心摔了。”
“第二句,若夫人們不急著用朝食,請女婢過來,祝阿孃這幾日悶在屋里喝藥,正想跟人說說話呢,到時必會為她們做主。”
“若于管事實在害怕,帶著女婢一起來祝阿孃面前也行,待會兒祝阿孃喝完藥,我提前稟報一聲。”
寧音耳朵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聽到一聲低笑。
不過她聽了娘子的話心里也想笑,看到陳六發白的臉色,心底的怒火總算消下去些。
娘子平日里話不多,但說起話來,溫溫柔柔就把筍給奪完了。
既然要搶,就都別喝了,也省得夫人們拿祝阿孃喝得比夫人們好說事,沒得惡心死個人。
你們不怕死那就繼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