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太液池昏迷,若是沒記錯的話,她應當是回到了一年前,還未嫁給裴幽的時候。
江絮清呆了多久,唐氏這顆心就提起來了多久,這孩子莫不是驚嚇過度腦子出問題了
思及此,唐氏心里慌張不已,恰逢這時,安夏帶著嚴大夫來了。
“怎么樣,嚴大夫,她是不是”唐氏緊張地問。
一旁江琰搶話問“嚴大夫,我阿姐是不是腦子摔壞了呀”
唐氏氣急,朝江琰的額頭敲了下,“說的什么混賬話,怎么還咒你姐姐”
江琰疼得嗷嗷叫,捂住發紅的腦殼,委屈地噘嘴,“阿娘分明也是這樣想的就知道打我阿姐醒來后就這樣呆呆的問什么都不回,這不是傻了是什么,再說了就算傻了九哥哥也會要她,怕什么呀”
這說的什么話唐氏氣得站起來將江琰轟出去,“胡言亂語出去出去,別打擾你阿姐休息。”
江琰哼地一聲,擔心挨打便一溜煙跑了。
沒了鬧騰的孩子后,屋內總算安靜了下來,嚴大夫診脈片刻,說道“二姑娘身體已然無礙,但因昏迷了三日,剛醒來時身體有些許不適應,只要再多加休息半日便能恢復如常。”
聽到沒事,唐氏這才放心。
送走了嚴大夫后,沉默了許久的江絮清這才問了一句“阿娘,裴小九在哪兒我要見他。”
當今圣上子嗣眾多,卻是公主多皇子少,登基多年統共也僅四個皇子。
如今四皇子意外溺死,自然引起晉安帝的重視,震怒之下勢必要將真兇揪出來,如今這燙手的懸案,便丟給了大理寺。
江濯作為大理寺少卿,不免被上峰施壓。
但因目睹案發現場的正是他的親妹子,如今妹妹昏迷三日還未蘇醒,他一時也毫無頭緒。
江濯正愁苦地扶額,門外的衙吏便進門匯報“大人,江府傳來消息,二姑娘醒了。”
江濯欣喜地放下卷宗,撩起衣袍從書案后走出,笑道“還是慕慕懂事,知曉幫兄長解決難題。”
他闊步跨出門檻,正要返回江府,那傳話的衙吏說道“大人這時回去恐怕也見不到二姑娘了。”
江濯蹙眉,“怎么,我妹子剛醒來就長翅膀撲騰飛了”
那衙吏搖頭,“江府的人來傳話說二姑娘蘇醒了,但很快便出了府,說是去”
“去哪兒了,吞吞吐吐的,快說”
“說是去了左軍都督府,找裴都督了。”
江濯眉宇擰得更緊,歪頭困惑了須臾,方返了回去看向站在書架旁翻閱卷宗的男人,問道“慕慕去找你了”
男人斜倚在紫檀書架邊,身姿頎秀俊逸,一襲墨色織金蟒袍,玉帶束腰掐出挺拔的腰身,面容白皙,五官精美。
金燦的陽光透過菱花窗落下一道陰影,他半張精致的面容隱匿晦暗處,襯得俊美無雙,另半邊瞳仁在陽光下像是渡了層融融金光,垂眸掃視卷宗時,下頜微抬,氣度貴氣矜然。
此人赫然是鎮北侯世子,裴扶墨。
裴扶墨連眼睫都未曾動一下,干凈潤澤的手指執起朱筆在卷宗上落了幾筆,過了片刻,才淡聲道“四皇子是死于失足落水,你不必再查了。”
江濯不滿裴扶墨將他方才的話當做空氣,說道“你何以斷定的據說四皇子并不熟知水性且極其懼水,一個怕水的人,就更不會夜里獨自一人去往太液池。”
“事關重大,待我回府問過慕慕便知了,那晚只有她在場,她定是看見了是何人行兇。”
裴扶墨合上卷宗,神情慵懶“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