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子認回了裴家后,小兒子便態度不冷不熱的,還沒有幼女對待長子親近,但二人到底是親兄弟,她還是想要拉進親兄弟之間的關系。
云氏苦口婆心道“為娘就拜托你做這點小事也不行了”
裴扶墨無奈地聳肩,“知道了。”
說罷轉身便朝著裴幽的清幽院行去,到了院子門口,裴扶墨看著那三個醒目的大字「清幽院」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裴扶墨走到房門前,問站在門口值守的李勉“大公子可在”
李勉答話“在里頭,小的這就去請公子。”
裴扶墨阻攔,“罷了,我親自去請他出來。”
臥室內環境整潔,陳設雅致,墨香氣迎面襲來,而這間屋子使裴扶墨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記憶,面色掠過一抹戾氣,便很快消失殆盡。
走到最里處,裴幽坐在書案后垂首書寫。
裴幽自小流落在外,條件有限并沒讀過什么書,但因天資聰穎的緣故在江家住的那兩年,在文學方面頗有悟性,便很得江太傅看重,經過那兩年的學習,一手好書法更是讓無數文人為之贊嘆。
他低垂頭,聚精會神,好似沒察覺到有人來了。
裴扶墨緩步走到書案前停下,靜默了半晌,說道“兄長好生勤奮。”
裴幽抬頭,笑了笑“勤能補拙,況且江太傅那樣看重我,我也不能叫他失望。”
裴扶墨輕壓唇線,沒再接話。
裴幽左手順過右手的寬袖,眼眸微動,繼續提筆,落筆神態自然,這才不經意地問“懷徵近來怎么很少去江府了。”
“公務繁忙,沒空。”
“左軍都督府看來的確事情很多,竟是讓你都沒時間去見慕慕了。”
裴扶墨不欲與他談論此事,提起來此的目的“母親說是燉了參湯給兄長補身子。”
裴幽笑著道了聲好,這才收筆,站起身整理書案上的書籍。
他將書案上幾本書籍摞起來,又將其中一本較小,又略微有些舊的那本書籍抽出,小心翼翼地輕輕撫平,像是很擔心受了點損傷。
裴扶墨目光被吸引了去,眼眸一凝,頓了片刻才問“兄長是如何得到的這離元先生的孤本”
裴幽將那孤本小心呵護地存放好,笑得溫柔“慕慕贈予我的,她一直都知道我極其敬仰離元先生。”
書案上的燭火滋滋跳躍,拉長了裴扶墨的身影。
裴幽便從書案后走出來,看著身高高出他半個頭的裴扶墨,說道“走吧,莫讓母親久等了。”
裴幽提步先行離去。
寂靜的室內,裴扶墨的眼神落在那本孤本上,久久無法平靜。
隨后他無聲笑了笑,出了房門。
夜色正濃,窗外的枝葉迎著晚風沙沙作響。
裴扶墨沐沐浴后才除去一身的酒氣。
他換了一身素白的松散長衫,坐在敞開的臨窗旁吹著夜風,似乎也想醒酒。
修長筆直的身形倚靠在描金軟榻上,他將右手枕在腦后閉目養神,夜風通過窗口吹入時,室內空氣清爽宜人。
過了良久,酒意徹底散了去,已是月上中天,萬籟俱寂之時。
裴扶墨微提唇角,嘲諷似的輕笑“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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