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壓低聲說“還沒完全定下來呢,是我在幫她私下看著,瞧著鄭國公家的二公子很不錯,那孩子家世相貌與才學都與夢兒很是登對。”
鄭國公的二公子,唐氏亦有聽說,贊同道“那孩子是個不錯的。”
云氏較為愁苦“但那丫頭太貪玩了,許是不愿出嫁,我只能先幫她看著,待過陣子性子收了些再同她提起。”
同是做母親的,唐氏懂云氏的用心良苦。
云氏這才順勢問道“慕慕與夢兒同歲,可是有”
她未點明,唐氏卻心知,搖了搖頭,但想起近日女兒對裴扶墨的反常,笑得一臉曖昧“怕是,就是你家那小子了。”
云氏對上唐氏的笑容,二人心照不宣笑了起來。
江家與裴家雖未曾有婚約,但兩家來往密切,加之裴扶墨和江絮清自小相伴長大,這般情誼,無需定親,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二人日后定會成親。
目前只用雙方家長松口便可。
談話間,裴玄攜帶二子,江義承攜江濯一同來了玉榮堂。
佳肴美饌已布了滿桌,兩家人圍在一桌,雙方長輩落座后,裴靈夢也按照往常般直接坐到了云氏身旁。
云氏看了眼裴幽,本想讓長子坐在自己身邊,但位置沒了,便只能拉著他坐到裴靈夢身旁。
裴扶墨斂眸,直接在裴玄身側落坐。
江絮清出個神的功夫,桌前座位便要定了。
目前只剩她同哥哥沒有入座,而眼下只剩裴扶墨身旁的一個空位和裴幽身邊的一個空位,論站著的位置,顯然她離裴幽較近,正常人應當會順勢坐在裴幽身旁。
但江絮清現在最不愿靠近的便是裴幽。
江絮清眼眸狡黠一動,垂下的右手輕輕拉扯了下身旁的江濯。
江濯疑惑側臉過來,本想問有何事,江絮清便自然且順滑地與他交換了個位置,落坐在裴扶墨身旁。
江濯看著最后一個空位,哪能不明白被妹妹擺了一道,不過所幸他也不嫌棄裴幽,也笑著坐下來了。
江絮清的小心思,堂里沒一個人發現,但看著江絮清與裴扶墨坐在一起,唐氏和云氏越過雙方夫君,曖昧地對視一笑。
裴扶墨從始至終沒有說話,落坐后長指也只擺弄面前的茶青色的杯盞,神色從容,江絮清眼角余光忍不住偷看他,總覺得他好似沉默了許多。
但酒樓那日后,她與裴扶墨的關系應當轉好了不少,現在她坐在他身旁,他都沒再說什么了。
下人正在擺盤的同時,裴玄與江義承聊起朝堂的事。
裴幽時不時與裴靈夢聊幾句,亦或是回答江濯的話,看似溫潤如玉,性情溫和,不知情的人定是如何都料不到,他能做出那樣狠毒的事。
江絮清總覺得身側時不時投來陰暗的目光,她不敢將眼神移過去。
許是前世親眼看到裴幽的真面目了,現在他的笑容對她來說都極其可怖,江絮清害怕地往裴扶墨身邊擠,她今日著的纏枝紅裙與裴扶墨的湛藍色衣袍相貼。
挨得實在太緊了,想忽略都不行,裴扶墨眼神瞥了過來。
江絮清抬起水潤無辜的眼,勾了勾他衣袖的布料“我不重的”
裴扶墨剛要到唇邊的冷言冷語,終究在江絮清委屈巴巴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可在江絮清開心沒一會兒,裴扶墨便不動聲色地稍微挪開了些。
再貼上去可就自討沒趣了,江絮清抿了抿唇,她也是有自尊的人
不準她貼,那她坐好就是。
下人將碗筷備好后,裴玄便說了幾句開場話,話中音皆是感謝江義承兩年前曾救了他長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