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定親的主要原因算樁丑事,即便其他人不知情,可江義承這種文人君子實在過不了心里那關,他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最終還是唐氏接話道“正是昨日定下的,宴會上媳婦與侯夫人談起了這兩個小輩的婚事,都覺得年歲到了,是該成家,也好將性子早些定下來,不然啊還整日跟孩子似的不著調。”
“這不,夜里世子回府后,侯夫人便與他提起此事,他也直接點頭了。正好昨日兩孩子都在侯府,咱們兩家父母,私底下便先將婚事定下,待那流程一走啊,基本就確認了。”
江老夫人聽完,頓時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堆在一處,“這好,早就說慕慕同裴世子遲早也會走到一起去。”能與鎮北侯府攀上親事,對江家而言自然是大喜事,只是這飯桌上有人高興,自然也有人愁。
江嘉錦頓時氣得飯都要吃不下了,若非寧氏在旁盯著,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摔碗走人。
“真的嗎九哥哥要做我姐夫了”江琰則是這飯桌上除了江老夫人之外最高興的人,他扭過頭對江絮清說“阿姐,九哥哥果然還是擔心阿姐會被人搶走了,這才”
“唔”江琰后邊的話被人堵住了嘴,不得不咽下,他挪開嘴上被塞過來的一根油條,瞪著一雙圓眼看身旁的江濯“哥哥做什么呀”
他還沒說完呢
江濯慢慢品著碧梗粥,瞥他一眼“吃飯吧你,小胖子話這么多。”
再說下去,這小子怕是要口無遮攔將懷徵和妹妹同躺一榻的事說出去了,他是該好好治治這小子,省得哪天禍從口出。
婚事已交代完,江義承心虛地肅面冷咳一聲,便將話題順勢轉移。
早膳過后,江絮清回到了鳴秋院,安夏正抱著一個錦盒從門外進來,問道“姑娘,這個該擱在何處”
這是盛嫣送給她的禮物,
,
“拿來我先看看。”
見錦盒內的墨玉還完好無損,江絮清就這般隔著錦盒看,心里亦禁不住甜絲絲的,她翹起唇角,柔聲道“先放在我那柜子里,屆時屆時咱們抽個空去靈玉閣將它打造成玉佩。”
這塊墨玉若是打造成玉佩,那必然是男子所佩戴,瞧姑娘笑得這般甜蜜,安夏心下了然,偷笑了幾聲,“是,姑娘。”
回屋歇了不到一盞茶,安夏出去一趟又回來說道“姑娘,世子來了。”
江絮清剛舉起來的茶盞忽然一晃,怔了須臾“當真”
安夏鄭重地點頭,方才有人喊她出去,她還當是出什么事了,原是周嚴來找她,“周嚴說,世子在老地方等您。”
江絮清慢慢將方才入口的茶水咽下去,整個人頓時慌亂的手足無措,雖說她遲早要單獨面對裴扶墨,可這定親一事私下定下來還不過半天,她沒想到,他竟是這樣急急忙忙的來找她。
難不成是找她算賬來了
他覺得是她設計陷害的他么
“姑娘”見江絮清遲遲沒說話,安夏不得不又喚了聲,畢竟世子已經在等著了,不管去不去也該給個準信得好。
江絮清從混亂的思緒中掙脫,收拾好心情,莞爾淡笑“安夏,為我好好打扮打扮。”
安夏笑得燦爛,“好嘞”
裴扶墨說的老地方,是只有他和江絮清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幼時他時常會在那處早早等她,有時她若是去得晚了,亦或是因別的事打岔,忘了赴約,裴扶墨則會很生氣的不理她,非得讓她好聲好氣哄上一哄才肯罷休。
在她爹娘口中,甚至在眾人眼中,鎮北侯世子裴扶墨乃天之驕子,年少英才,不僅文武雙且容顏俊秀無雙,更是能在戰場沖鋒陷陣的少年將軍,他同樣矜貴傲氣,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自然有足夠傲的底氣。
唯獨江絮清見過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的許多面,他少時最是調皮搗蛋,性子也極其桀驁不馴且叛逆,他最不喜鎮北侯對他的過分嚴厲,將對長子的期望盡數壓在他身上,他也曾為了反抗父親還離京出走過,離開之前還霸道的將她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