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幽從苦澀又甜蜜的回憶中回神,分明只差一點,只差那么一點,他便能得到。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經過一晚上的商議,裴扶墨與江絮清的婚事總算徹底定下。
這樁丑事,云氏已事先將得知此事的所有人都封了口,所幸當時看到他二人躺在一張榻上的人不多,也就那個帶路的丫鬟和云氏及唐氏最親近的人,不必擔心會傳出去。
此時夜已然很深了,江絮清本想私下與裴扶墨再好好說說話,卻在唐氏的眼神警告下,不得不先回江府。
對于這種事,江太傅作為個男人不好指責女兒什么,回到江府后,他壓抑著滿腔怒意,直接拂袖離去,唐氏吩咐丫鬟帶著江琰去睡,便特地來找江絮清談心。
“你與懷徵之間的私情,實在是不像話,但如今事都發生了,再多說這些也無異。如今婚事已然定下,過陣子將該走的流程走了,我和你云伯母便會盡快定下個好日子。”
江絮清滿肚子話都堆在嗓子口,不知該如何說,又該對誰說,她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就連母親叨叨了許久,她都一個字沒聽進去,現在心里只有一個問題。
裴小九,當真要娶她為妻
他是自愿的嗎還是說只是想為毀了她清譽的事負責
夜里,江絮清輾轉反側,如何都睡不著,閉上眼都是事發時她醒來后與裴扶墨對上的那一眼。
當時他的眼里含著的復雜情緒,她至今未曾看懂。
即便他同意娶她,婚事定下來,他好似并非開心。
月上中天,寒凌居內,裴扶墨佇立于臨窗下許久,久到如雕像般毫無動靜,悄然寂靜的室內,他驀然低低地笑了幾聲。
清越的笑聲在室內回蕩。
他曾聽過最扯的話便是,沒了心愛之人會死。
而他不想死,便只有那唯一的選擇。
慕慕,倘若她知道,他的手段這般下作,是否會對他失望了
裴扶墨稍一抬頜,沉靜的眸望向那夜空中懸掛起來的皎潔彎月,笑得清淺,笑意癲狂。
不,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若非他及時趕回,又支開了裴幽,從那侍衛手中將她奪了過來,他如今如何能真正的得到她
重來了一世,他總不能再看著她所嫁他人。
他喃喃低語,像是下定了決心,只要慕慕成為他的妻子,徹底將她與裴幽的可能斬斷,那么,一切都會與前世不同。
會不同的。
慕慕這世是他的妻了。
翌日清早,燕喜堂內正在用早膳。
江義承看著飯桌上到齊的眾人,輕咳一聲,“母親,兒子有事要說。”
江義承簡單將裴扶墨和江絮清定親的事說出來后,不啻與平地一聲雷,江老夫人楞了片刻,才問“怎就如此突然”
前不久那裴世子不是還說他絕不會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