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靈萱笑道“說起來,我這大半年極少出門,懷徵和慕慕這忽然決定成親,還當真是嚇到我了。”
本以為按照她弟弟那霸道的性子,要追到他的小青梅估計還有一條艱難的路要走。
看來世間事,果真事事難料啊。
這時,裴靈萱的貼身侍女過來附耳低語,聽完后她疲憊地嘆氣,稍整理好心緒,說道“阿夢,伯府有點事需要姐姐親自回去處理,你自己先玩著。”
裴靈夢只能放她離開。
沒多久,便喝得醉醺醺的,姐姐走了
后,她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想要回屋,卻忽然腳步不穩,在一張已然沒幾個賓客的酒席上趴下,嘴里還一直嘟囔“再來,再來一杯,我還能喝”
身后的侍女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老實在后看守,但眼睛一瞥,見裴靈夢身旁有個男子一直坐著沉默喝酒。
見他與自家姑娘挨得近,侍女不得不出聲提醒“這位大人,能勞煩您換一個位置嗎”
那男人緩緩放下酒杯,頭也不抬,冷聲道“該走的是你家姑娘,這座位可是我的最佳飲酒之地。”
這,雖說凡事分先來后到,但到底人家是姑娘家,況且這可是鎮北侯府,她可不相信這男人不知道他身旁的姑娘正是鎮北侯府的千金。
瞧他穿著也不像是什么達官顯貴的公子,一股子武將氣勢,但她又從未見過這面生的武將,當即便將這男人視作想攀附侯府千金的寒門子弟。
侍女面色微露嫌惡,他不愿離開,她只好上前扶起裴靈夢。
裴靈夢喝的迷迷糊糊,站都站不穩,這般拉扯幾下,導致醉酒的裴靈夢反而還直接搖搖欲墜地往身側男人身上撲去。
“姑娘”侍女小聲驚呼,看向那男人的神情,見他冷漠的面容并未因貌美的姑娘有片刻的邪念,仍舊冷漠至極。
江絮清將面容上的新娘妝洗干凈后,便換了一身輕便的緋色寢服乖巧地端坐在榻上,她剛坐下沒多久,房門便被緩緩推開。
安夏見到來人,識趣地默默退下去,順帶關緊了房門。
龍鳳紅燭映得滿屋子似籠罩了一層曖昧之色,裴扶墨微醺的面容更顯邪惑,他的眼尾銜著一抹濕紅,微挑起眼角,這般看向她時,直叫她臉紅心跳。
江絮清緊張地緊緊按著身下的被褥,看他沉步朝自己邁進,心臟撲通撲通越跳越快,而忽然間,腳步聲在她面前幾步遠時,駐足
他似帶著幾分朦朧的醉意,低啞且清晰地說“我先去洗一洗酒氣。”
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極快消失,江絮清匆忙才抬起的手都來不及阻止,他便離開了。
很快凈室內傳來了稀里嘩啦的水聲,江絮清緊抿著唇,思考了許久還是站起身,取過一旁架子上,下人準備好的絲綢寢衣朝凈室走去。
輕盈的腳步聲在房門前停留了片刻。
江絮清在心里不停告訴自己,進去沒事,那是你的新婚夫君,你只是在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罷了。
她輕輕推開了門,凈室內熱氣氤氳,白霧繚繞。
落地錦繡屏風后,男人裸露的身影輕微挪移,江絮清每走一步,腳步更輕,嗓音隱隱帶著顫意“我將你換洗的衣物放這了”
洗漱的水聲忽然滯住不動。
過了會兒,便又響起了動靜,很顯然沒打算理她。
江絮清失落地看了一眼屏風,后退幾步,轉過身。
果然并非她的錯覺,裴小九他果真對她心有芥蒂,他并非是真心想要娶她,從訂婚到成親
這段時日,他所有的表現都是那般冷靜沉著,不過是在做無聲的反抗。
他不想娶她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