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接著準備了合巹酒遞過來。
裴扶墨坐在江絮清身側,將另一杯合巹酒遞給她,二人互看了片刻,便對著飲下。
待結發流程走完,這樁婚事便徹底落實。
裴扶墨輕輕放下了緊繃的思緒,笑得輕柔,江絮清,這輩子你都逃不開了。
撒完了紅棗蓮子等,幾個喜娘還在說著吉利話,瞧著時辰不能再拖,裴扶墨起身,在江絮清耳畔輕輕落下一句話,“我先出去應付那些賓客。”
最后幾個字,他的嗓音更加低沉酥麻,使江絮清耳廓一紅,她輕微點頭,小聲嗯道。
裴扶墨漸漸收了笑,準備離去。
衣袍才從她腿邊順過,江絮清心里忽然一緊,下意識拉住他,揚起臉頰“快點回。”
她溫柔輕緩的三個字,使裴扶墨險些拋下所有克制與隱忍,只想要即刻將她推入榻間,這樣瘋了般,什么都不管不顧的沉淪。
可那片刻的瘋狂,他竭力抑制下來,點了點頭算作回應,但離開的步子卻是較為邁大,像是急著去,也急著回。
房門緊閉后,新房內便只留下了安夏一個侍女,她走過來先替江絮清將沉甸甸的鳳冠摘了,問“夫人餓嗎奴婢去
為您準備點吃食吧”
從卯時醒到現在入夜了,
江絮清是一點都沒吃,
現下的確餓極了,但還是說道“等會兒吧,一會兒我與世子一塊用。”
瞧她滿腦子只有世子,安夏曖昧笑出聲,江絮清嗔她一眼,“你先幫我把這妝卸了。”
前院賓客處熱鬧非凡,眾人圍著裴扶墨這個新郎官一個勁的要灌酒,難得大喜日子,長安城那些公子們可使足了勁想要將他灌醉,都想看不可一世的裴世子在新婚之夜是如何失了分寸。
裴扶墨沉穩地應付,十幾杯飲下,也絲毫不見醉態。
恰逢這時,太子李謙舉杯過來,那些灌裴扶墨的人也不敢再造次,紛紛散了。
“新婚大喜,可還樂哉”李謙朝裴扶墨碰杯,示意飲酒。
裴扶墨扯唇,微醺的眸瀲滟如波“自然是。”
畢竟這樁婚事,是他使了不正當的手段搶奪而來。
四周的歡笑聲尚未停止,李謙則壓低了聲說道“你怎么好端端的,要孤將工部的陸大人派到蘇州出公務,還非得暗示陸大人帶上你兄長。”
裴幽就一個小小編修,他去能做什么,拿著筆桿子給人建房子么
這不,裴幽便是在十日前就離京了,估摸著還要過幾日才能回,等他回來時,恐怕這新娘子連回門禮的流程都走完了。
裴扶墨放下杯盞,語氣淡然“大喜日子不想看到晦氣的東西罷了。”
他也不敢賭,倘若在拜堂時,她看到了裴幽,是否會有一絲絲動容,畢竟她曾說過她只想嫁給他的兄長,且前世,也的確成了他的嫂子。
李謙實在不懂他對自己兄長這種厭惡之情從何而來,但也沒有細細問下去的打算,畢竟誰還沒點秘密呢。
隔著幾桌左軍侍衛的宴席,裴靈夢與一美貌婦人坐在一塊,柔柔撒嬌道“阿姐,怎么你都有陣子不回府看我們了,若非二哥大婚,你難道就不打算回娘家了嗎”
裴靈萱無奈地笑“你也知曉,我婆母她三個月前摔傷了,現在整個伯府中饋都靠我一人打理,我整日忙的不可開交。”
裴靈夢嫁給建安伯長子已有六年,但近一年時間都極少回娘家,便是因為伯府不像侯府那般隨意,那邊當真是水深火熱得緊,可她沒辦法跟這樣單純的妹妹說太多。
裴靈夢砸巴了嘴唇,“那好吧,不過還好慕慕嫁進侯府了,今后我便不會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