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不止說過一次,她最是厭煩他這霸道的性子,可她不知,她的那位表哥為了能與其他權貴子弟攀上關系,背著她說了不少她的壞話用來取樂,而那次便是因他當場聽見,自是不會容忍,當著眾多權貴子弟的面狂揍了那表哥。
再之后江絮清得知了真相,遠房表哥也被遣回了揚州,她知是自己錯了,便主動來道歉,他當時氣了整整三日沒有理她。
他這樣在意她,她怎就半點不懂他
直到冷戰的第四日,江絮清不知是聽了誰的建議,從杏軒記買了山楂糕來與他道歉。
他并非喜歡吃山楂糕,而是早就不生她的氣了。
夜半間,江絮清睡得并不沉,身旁的床榻陷了下去,她便知曉是裴扶墨回來了。
此時已是萬籟俱寂,鳴蟲聲響的夜深,江絮清迷迷糊糊地憑著本能往他懷里鉆,黏糯糯地說“我都等你許久了”
她即便尚未睡醒,還是這樣不管不顧的朝他懷里鉆,裴扶墨身軀一僵,過了半晌才緩和,遂掌心安撫在她的后腦,低聲道“讓你早些休息,怎就這么不乖”
她皺了皺鼻尖,下一刻便閉著眼咬住他松散的衣襟,語氣更加黏黏糊糊“因為我想抱著你睡呀”
裴扶墨垂眸看去,屋內微弱的燭火透過帷帳溫柔地投入,照亮了她粉白的面容,她的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淚痕。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拉扯了般,眸帶憐惜凝視了許久,最終薄唇覆下,輕輕抿掉她眼尾銜著的淚珠。
江絮清做了一個夢,夢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將她席卷,讓她渾身上下痛苦至極,可即使再痛,她仍是想抱著身旁的人,再也不想松開。
可她牢牢抱著的那男人,卻總是無情地將她往外推,她拼勁了全力也無法再與他相擁。
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不知覺越隔越遠。
“裴小九”她不由溢出細細的哭腔“不要死”
那火分明越燒越烈,
可她漸漸地卻一點都不覺得燙,
好似如墜冰窖般的寒冷。
冷的就像裴小九的心一樣,冰封起來,讓人難以接近。
“慕慕。”裴扶墨將哭得全身蜷縮的江絮清攬入懷中,溫熱的掌心輕柔地來回順著她的后背。
不知這樣擁了多久。
江絮清驀地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他來不及收回的擔憂神情。
面前男人的容顏使她怔然,像是一時沒回神,沒明白自己身處何處。
她覺得自己好似剛從那烈火包圍的地牢中回來。
失而復得的悲慟情感一下涌了上來,她淚如雨下,什么也沒想,全身心都撲在裴扶墨身上,手腳并用牢牢地纏住他,“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裴扶墨耳畔傳來她細軟的哭聲,內心只覺得苦澀無比,此時也顧不上她究竟想的是誰,黑眸一黯,掌心從后扣住她的后頸,強迫她從他懷里抬起來臉。
江絮清淚盈于睫,被迫從他懷中離開,她輕顫的紅唇微啟,正想說些什么,一團濡濕便兇狠地覆了下來。
他單臂攬住她的腰肢,翻身將她按置于榻,唇上的動作愈發的狠戾,攫取她的唇舌,不知疲倦地輾轉間,她覺得昏昏脹脹,身體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在他的勾纏下,根本無法掌控。
不知吻了多久,一直到江絮清要喘不過氣來,呼吸越來越弱,似要斷氣而去時,裴扶墨才松開了她。
她雙眸還含著淚,兩頰酡紅,眼尾流淌水光,神色迷離像是意猶未盡似的看著他,裴扶墨喉結滾動,艱難地閉了閉眼。
她是天然會勾人的精魅。
若非如今天已亮,他多想再這般不顧一切地拉她入榻。
江絮清腦子還顛顛倒倒的,待呼吸順暢后,才反應過來她這是一覺剛睡醒,但,任誰睡醒后被自家夫君抱著狂吻,也容易害羞得不知所措吧。
怎么大清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