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拖著鏟子過來,也氣喘吁吁道“夫人,奴婢這邊什么都沒有啊,都挖的很深了,夫人究竟
在找什么”
怎么會沒有呢,江絮清不信。
她抬手擦了擦頰邊的汗,仍是倔強地繼續挖,不停地小聲呢喃“不會的,他不會騙我的,誰都會騙我,只有他不會。”
安夏聽不清自家夫人在說什么,但見她這般丟了神似的倉皇無措的舉動,心里也止不住浮起酸澀。
世子究竟對夫人做了什么為何她回來后竟是突然來挖樹了。
一直到了戌時,整整挖了一個半時辰。
江絮清和安夏將這棵古槐樹附近的土地已經挖的面目全非,實在挖不出什么東西。
最終,江絮清像是徹底認清了現實般。
她心忽的墜落,全身涼意從頭頂浸入四肢,浸入了骨血似的,絲絲麻麻的痛感在不斷的沖擊。
她怔怔地無助蹲下,面容慘白,淚水極快模糊了視線,細語喃喃“安夏,怎么辦,裴小九不喜歡我了”
夜間空曠的后院響起了女子悲慟壓抑的哭泣,她的淚水一顆顆不停掉落。
安夏被江絮清這幅模樣驚到直接將手中的鏟子摔掉,她匆匆從另一邊繞過來,聽著夫人神志不清地說“裴小九他這世不喜歡我了”
安夏聽不懂夫人口中的“這世”是什么意思,但總算明白夫人從左軍衙署回來后的反常是為何引起。
她心疼得也跟著紅了眼眶,安撫道“夫人說什么呢,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會不喜歡夫人,只有世子絕不可能呀。”
江絮清淚流不止地搖頭,呆呆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不是的他定是真的不再喜歡我了”
這或許是老天給她的懲罰。
罰她上輩子間接害得裴家的慘劇,即便給她機會重來了一次,以為選擇與上輩子不同的路,便會有所改變。
她這般僥幸的心理,可真無恥啊。
老天恐怕都看不下去了,她竟能這樣心安理得的擁有幸福。
她的淚水一滴滴落在了那些凌亂的泥土里。
夜色中,只見高大的古槐樹影迎風婆娑,江絮清蹲在樹干旁抱著雙膝嚎啕大哭,哭得嬌小的身軀不住顫抖。
她心里更是疼得厲害,現在回想起她重生后的一切,原是都有跡可循。
裴小九百般疏遠她,不愿與她有過多接觸,也不愿娶她,就連新婚之夜都是她主動求來的,每天睡醒起來看不見他,成婚后除了夜間就寢,他也不愿多留在她的房內,就連孩子他都不愿與她生。
種種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這世的裴小九不喜歡她罷了。
江絮清哭著哭著便笑了出來,瘦弱的背脊隨著輕微抽搐。
安夏在旁看著越來越著急,只能一直在江絮清耳畔說“夫人您不要瞎想,若是心里不安,您應該去問問世子是如何想的,奴婢覺得世子對您的看重不像是假的呀,世子又怎會不喜歡夫人呢”
江絮清哭得腦子渾渾噩噩,現在是什么都聽不進,忽然“叮”的一聲,她雙眼像是渙散了般,蹲著的身軀搖搖欲墜,下一刻,直接朝地上倒去。
安夏及時接住了她,嚇到哭喊了出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