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寂靜,落針可聞。
安夏想了想,還是冒死悄悄抬眼去看世子是何種神情,她剛偷偷將眼神瞥過去,就見到世子臉色的確十分冷沉,但并沒讓她所想的那般痛徹心扉的地步。
好似一直在克制,隱忍著什么。
安夏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兩人了,分明年幼時是那般純粹的青梅竹馬情誼。
可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導致現在變成這般,忽近忽遠。
回想當初,世子分明自己放下狠話不愿娶夫人為妻,后來也不知為何,他很快又改變了主意。
可偏偏娶回來后又不像別人正常夫妻那般恩愛,但當她覺得世子和夫人不恩愛時,偏偏他們又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膩歪一起,況且昨日世子還特地休沐在家里陪了夫人一整天呢。
可誰能想到,今日同樣的時辰,夫人卻因為世子不喜歡她而傷心到暈倒。
良久,裴扶墨掃到江
絮清輕微抽動的手指,他呼吸一滯,便道“快,去將煎好的藥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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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這就去取藥。”
不過片刻,安夏端著熱騰騰的藥進了屋內,她站在榻邊躊躇不止,正要說她該負責給夫人喂藥了。
裴扶墨便直接從帷帳內伸出手,將那碗還滾燙的藥接了過去。
“你先下去。”
安夏猶豫了須臾,還是老實退了下去。
裴扶墨將藥碗擱置在床邊的案幾上,溫熱的大手握住江絮清的手心,輕輕地來回揉捏了一陣,“若是醒了,就起來將藥喝了。”
江絮清輕闔著眼,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唇艱難地道“先擱那,我一會兒就喝。”
她的聲音嘶啞干澀,有氣無力,不如以往那般婉轉清脆。
裴扶墨神色微變,呼吸不由沉了起來。
江絮清卻渾然不覺,她動了動身子,朝里面躺去,留了個纖弱的背影給裴扶墨。
此行此舉,裴扶墨又怎會看不出來,她這般逃避喝藥,不過只是不想看到他罷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眼看著這碗藥漸漸要涼了。
江絮清閉著眼,但心里卻在怦怦直跳,忍不住在想,他究竟還留下來做什么不是經常很晚才回嗎這個時辰他應該還在衙署處理公務才對。
她越想心里越生悶氣,就連胸口都跟著有些疼了,難受得她只能自己悄悄順了下心口,這般才能好受些。
如此冷寂的氛圍下,她背后忽然響起一道極其平靜的聲音。
“好了。”
江絮清蹙了蹙眉,什么好了
可還沒等她明白他說的這兩個字是何意,她就已經被裴扶墨抱了起來,轉瞬間,直接將她調整到整個人都窩在他懷里,以背脊貼在他胸膛的這般臥姿。
江絮清杏眸怔大,慌張地掙扎道“裴小九,你要做什么”
她還是個病人呢,他便還要這般欺負她么
裴扶墨一只手臂環著她的細腰,另一只手直接取過一旁擱著的湯藥,他將那碗藥放在江絮清面前,用青瓷湯匙輕微攪動,淡淡道“不燙了,現在就喝。”
所以,方才他沉默那么久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是一直在等著那碗藥不燙了后能入口
難道他看不出來,她現在不想看到他么
裴扶墨只輕輕環著她,她就無法掙脫,平日里她有力氣的時候就推不開他了,更別提病了后還渾身發軟的四肢。
江絮清只能郁悶地乖乖靠在他懷里,一句話都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