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扶墨垂眸,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唇邊,如同喂小孩兒似的,還“啊”了一聲讓她張嘴。
江絮清“”
“怎么不喝”他皺了皺眉,有點不高興。
“我不喝”江絮清心里憋著氣,難得倔性子發作,將臉一撇冷冷地道。
裴扶墨靜靜地看著在他懷
里的人,病了后的她比平日里看著還要單薄纖弱,毫無血色的臉龐讓人心生憐意。
他斂住眸中難言神色,干脆將青瓷湯匙放回了案幾上,緊接著自己將拿藥碗灌了一口,下一刻便掐著她的下頜,以口渡藥,盡數送入她的唇中。
江絮清后背靠在裴扶墨的身上,臉頰被他一抬,整個人便是那般扭動的姿勢窩在他的懷里,她根本就沒力氣掙扎,嗚咽嗚咽地唔了幾聲,掌心抵在他的胸膛,有氣無力地捶打。
一口藥渡完后,江絮清全身發軟無力,伏在他懷里都無法起身了。
方才還蒼白的唇總算有了些水潤,唇角褐色的藥汁蜿蜒流下,一直落至她的鎖骨。
“你你這是做什么”
裴扶墨指腹擦去她唇角和鎖骨的藥液,啞聲道“若是你好好喝藥,我也不會如此,接下來半碗,嬌嬌得自己看著辦了。”
江絮清動了下身子,衣襟都跟著松散,露出大片的雪白胸脯,她渾然不覺,眼神朝裴扶墨手中端的那半碗湯藥上看去。
那碗的藥量若是渡過來,起碼還得這樣來五次,若是五次下來,她如何還受得住。
她雙臂撐在他的胸膛上,幾乎將全身的力道都壓在裴扶墨的身上,他卻不覺得重,幽暗的眼神從她的身子上停滯,右手動了動手中的藥碗,此舉不言而喻。
江絮清瞪著水潤的杏眸,兩廂權衡下,還是自覺乖乖地把藥喝了。
喝完藥后,江絮清實在已是筋疲力盡,現在心里什么都不想想,面上更是已經擠不出一個笑容,轉身便往床榻最里邊躺。
沒一會兒,榻沿坐著的人也起身了,聽腳步聲的方向,應當是離開了。
果然,他只要看到她喝完了藥,盡了他本該要盡的丈夫義務之后,他就一刻都不想多留。
江絮清不覺又流下了淚,忍不住在想,這世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她肯定上輩子的裴扶墨是不可能騙她的,那棵古槐樹下定是埋了想要送給她的東西。
可是這世是發生了什么變故,會突然沒了她根本想不通。
江絮清擦了擦眼角的淚,腦內忽然“叮”的響了下。
難不成,這世的裴小九也
也跟她一樣是重來了一次
意識到有這個可能,她頓時感覺到背脊都是發寒的,手心都不由出了汗。
倘若真是如此,她又該如何
可轉念一想,若這世的裴扶墨真的跟她一樣多活了一世,那想必他定是恨極了她才對,又怎會娶她
對,他應是恨極了她才對。
江絮清將腦子里方才的那些猜測全部推翻,勉強自己露出了個安心的笑容。
無論怎樣都好,裴小九就算現在不喜歡她了,也沒有他跟她一樣是重生的人對她來說更讓她難以接受的事。
她不敢面對上輩子的他啊
夜間悄然寂靜,江絮清睡夢中并不踏實。
她
時不時夢見上輩子的事。
狼狽落魄滿身傷痕的裴扶墨不斷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哭著想求得他的原諒,一次次地說,那日她從地牢回去后,晚上便去找了鎮北侯,將他交代的話一字不漏的告知了鎮北侯。
可是她從未想過,裴幽竟從地牢出來后便一直偷偷地跟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