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著濕潤的眼睫看向一臉怒意的妹妹,良久,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阿夢,你莫要插手。”
裴靈夢怒不可遏,急躁地問“阿姐,你這話是何意什么叫不必了我可都聽說了,那對狗男女當著你的面這樣欺辱你,這次小產指不定還是那林敬元推了你那下的緣故而引起,憑什么要這樣放過他們”
她急忙拉著江絮清過來,
說道“當時慕慕也在場不是嗎,
她都親眼看到林敬元是怎么對你的,阿姐你怎么還能這樣放過他慕慕你也說句話啊,阿姐就是太心善了,才被這樣欺辱”
江絮清動了動唇,望向裴靈萱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嗓子猶如堵住了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沒辦法替當事人下決定。
裴靈夢的態度極其暴躁,從進了華雅院起便一直在發泄怒火,大聲說話。
云氏臉色難看,冷聲斥道“夢兒你長姐本就身子不好,你是想氣死她”
裴靈萱低聲咳了幾下,整個人虛弱到好似隨時要暈倒了。
裴靈夢一肚子的怒火在看到長姐這般脆弱的樣子下,也不得不強行壓下去,可這并不代表她的內心認可長姐的做法。
長姐天性溫婉柔善,不管什么時候發生什么事,她都第一時間想要息事寧人,不愿怪罪任何人,便是因為這樣的性子,她嫁到建安伯府后,即便背靠鎮北侯府,她也時常遭受到婆母嚴氏的打壓。
對于長姐的懦弱性子,裴靈夢實在是忍了太久。
“阿夢,我知曉你是擔心我,可”裴靈萱有氣無力地動了動白皙的手指,垂眸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去計較也沒什么必要了。”
她不愿再這樣牽扯下去,鬧得難看。
“況且”說到此處,裴靈萱頓了頓,淡淡笑了聲“況且,懷徵已經幫我取得了一紙放妻書,從此,我與建安伯府,與他林敬元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云氏臉色驟變,訝異道“放妻書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從裴靈萱回了鎮北侯府后,這件事還沒有通知任何人,這句話剛說出來,不啻于平地一聲雷。
云氏疑惑的眼神投向屋內錦繡屏風后的位置,但見這座屏風上正倒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形。
裴扶墨斜倚在門框邊,不以為意地道“就方才,讓他畫了押。”
云氏面色不悅,猛然站起身來,指責道“裴懷徵,這是你長姐的婚姻大事,你個做弟弟的,豈能隨意插手”
雖說她也同樣看不上建安伯府,但是事情剛發生不久,雙方家庭還未曾交涉。
他個晚輩竟敢這樣擅作主張私下處理了這件事,簡直不將長輩放在眼里
裴靈萱抬手拉住云氏,輕輕說道“母親,您不要怪懷徵”
或許正是因為弟弟的果斷,才能讓她忽然一下想的這么清楚明白。
否則恐怕此時她還在猶豫不決。
云氏皺眉道“這才畫押,應當還沒生效”
裴扶墨輕描淡寫地說“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讓周嚴送去府衙蓋章了。”
云氏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幻多姿,五彩斑斕,想說幾句話,話音到了唇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和離自然是歡喜的,只是用這般粗暴的方式,多少還是會落人口實,況且他作為弟弟這樣插手,更是不合規
矩。
裴靈夢滿意地哼哼一聲,笑嘻嘻道“果然還是二哥聰明,對付林敬元那種小人,就該快刀斬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