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清望著銅鏡內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昏黃的鏡面將他面上的神情照的十分清晰,可他掩飾的極其完美,她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何想法。
她輕嘆一聲,抬手順了順垂落下來的烏發,“天降災難,的確很是惋惜,陛下既已經派了許多人去找,有消息的話怕是早就傳回了侯府,我若再問一句,不是挺多余么”
裴扶墨瞳仁微顫,細細打量她面色每一個神情,唯獨沒有看到緊張擔憂的情緒。
這不應該,裴幽生死不明,她難道不該跟母親一樣急得六神無主,方寸大亂
她若見他態度這般冷淡,應該像昨晚一般,指責他冷血無情才對。
江絮清轉過身來,揚起臉看向裴扶墨,柔聲道“母親今晚說的話,你不要放心上去,她不過是太擔心兄長了,一時說重了話罷了。”
她竟還有心情來安慰他。
裴扶墨怔神須臾,很快反應過來,擰了擰她的鼻尖,說道“母親說我冷血無情,沒想到你也是一樣。”
裴幽出事,整個侯府上下都緊張得無法歇腳,就連還尚在養病的裴靈萱都派丫鬟來玉榮堂問過幾遍裴幽的消息,反而寒凌居還如往常一般,該怎么過就怎么過。
江絮清的鼻尖被他一捏,一下呼吸不過來,哼唧了一聲便將他推開。
她側過臉照了照銅鏡,看著自己已然通紅的鼻尖,氣得撲上去咬他,“你下手怎這么重,疼死我了”
屋外的雨水仍在嘩啦作響,水滴拍打雕花窗,懷里的人還在哼哼地撒嬌。
裴扶墨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里拱來拱去,氣得揪著他的衣服撒氣,覺得不夠,手探到衣襟來,去掐他的腰。
裴扶墨呼吸紊亂,一把捉住她調皮的爪子,“做什么”
江絮清揚起鬧得通紅的臉頰,杏眸水潤潤般靈動,她狡黠一笑“一報還一報”
裴扶墨尚未明白,緊接著感到另一邊的腰驟然一疼,她竟是用了另一只手探進衣衫內掐他的腰。
他不由覺得好笑,低笑出聲“做的次數多了,嬌嬌倒是懂了我的敏感處在哪兒”
江絮清身子驀然僵硬起來,腦瓜子疑惑地動了下,輕抿紅唇“你在說什么呀”
她對上他危險幽深的眼神,忽然覺得指尖都燙得不行,轉而思緒一轉,垂眸朝他身下看去,這才反應過來已鑄下大錯。
江絮清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覺地想起好幾次夜里,她的小腿不慎摩擦到他的腰側,他整個人便更亢奮了些。
所以,他的腰側肌膚是不能碰的么
江絮清連忙抽出自己的左手,轉身便想逃,只是人還沒從凳子上落地,便感覺自己騰空而起。
裴扶墨將她打橫抱起,直接朝凈室內行去。
夜很深,也極其長,屋內暖意彌漫,院外雨夜朦朧。
三皇子府。
小太監冒著大雨進來回話,“殿下,禁軍侍衛已經將整個府邸都包圍了”
李煜額頭的筋抽動幾下,擺擺手讓小太監退下去了。
“看來父皇這次是動真格了。”李煜翹著二郎腿,倚靠在榻邊,神色陰冷。
屋內站著的宦官余公公見狀出主意,問道“殿下可是需要派人給沈貴妃傳話,讓她在陛下面前為您求情”
李煜不耐煩打斷,“我這皇子府,別說能不能進來了,現如今是一只蟲子都飛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