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咬唇,看了眼被她弄臟的沙發。
剛住進來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說不難堪肯定是假的。
今天要搬家,寧枝沒有披發,而是盤了個丸子頭。
臉頰兩邊垂下的那幾縷碎發,將她巴掌大的臉襯得愈發的小。
她臉色蒼白,眉頭隱忍,看著有些病懨懨的感覺,似乎風一吹就能倒。
而她一皺眉,更添幾分脆弱。
奚瀾譽微微俯身,將沙發上另一條毯子扔過去,淡聲說“不用管,我叫人來收拾。”
那塊血漬被灰色的毛毯遮掩,盡管本質是自欺欺人。
但寧枝看著,依舊覺得好受許多。
她真心誠意說了聲“謝謝”,將毯子圍在腰間,邁步上樓。
一樓這樣寬敞的空間,只分出二個房間,兩間面對面的臥室,另一間看著面積小一點,或許是書房
寧枝的臥室位于樓梯左手邊,跟對面那間看著差不多大,里面有單獨的洗漱間和衣帽間。
寧枝參觀完,微微松了口氣。
剛才在路上,她還擔心,兩人住在一起,要是沒有單獨的洗漱間,豈不是要抬頭不見低頭見,那也太尷尬了。
還好,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
地板上擺放著兩排整齊的行李,由于寧枝囑咐過,沒人亂動,出發時什么樣,現在就還是什么樣。
寧枝蹲下身,根據記憶,從包里翻出上月沒用完的衛生巾,又打開旁邊的行李箱,找出一套干凈的衣服。
洗完澡,渾身那股黏膩的感覺終于消失。寧枝看都沒看地上那堆東西,直接大步跨過去,栽到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每次生理期,她都會經歷失眠、煩躁、虛弱等一系列程序。
如果在工作,只能強迫自己忍一忍,但如果是在家,寧枝習慣先趕緊補個覺。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寧枝撈過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九點。
本以為在陌生的地方會睡不慣,沒想到她意外睡得還挺好。
寧枝彎了彎唇,意識到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她隨手攏了把頭發,在腦后扎了個低馬尾,下樓找吃的和喝的。
樓下沒開燈,有月光照進來,勉強能視物。
寧枝摸索著去廚房。
結果,奚瀾譽的冰箱像他這個人一樣干凈,除了幾瓶礦泉水,剩下的就只有空氣。
寧枝默默站了一會,嘆口氣關上,拿出手機點外賣。
這里雖然地段有些特殊,但勉強還是能訂到幾家不錯的外賣,寧枝沒胃口,只點了碗青菜粥。
她給自己接了杯水,正準備去沙發上坐著等。
忽然發現不遠處坐了個人。
奚瀾譽就那么仰躺在沙發上,手肘撐頭,他身前放了臺屏幕熄滅的筆記本,一點動靜都沒有。
寧枝幾乎本能地,嚇得水杯一晃,差點從手心滑落。
大晚上,他不開燈,在這做什么
寧枝走過去。
也不知他到底睡沒睡,她放慢腳步,輕輕挪過去,見他雙眼緊閉,而他身上連條毯子都沒蓋。
她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襯衣“奚瀾譽”
“在這睡要著涼”
,只出來個在字,寧枝便覺得天旋地轉,手腕被握住,她被他帶著翻了個身。
兩人位置對調,她后背抵住柔軟的皮質沙發,漫天清冽的雪松味將她覆蓋。
寧枝下意識屏住呼吸,抬眸,對上奚瀾譽淡漠,此刻卻格外凌厲的眼。
她說不出話,只嗓子眼下意識溢出一聲,類似掙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