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后來發生的一些事,寧枝光見到他,便有種生理性的反胃。
她摸出手機,思考接下來究竟該怎么辦。
車后忽然傳來一陣喇叭聲。
寧枝瞬間覺得惡心透了。
他們選在路口別她的車,不就是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么
她冷笑聲,看了眼擋在自己車前的錢思宇。
他擺出副流氓樣,無所謂地朝她側下頭,大有她不下車他絕不讓開的架勢。
寧枝嗤了聲,將車開到旁邊,后面堵著的車輛漸漸駛入。
寧枝按下車窗,冷聲問“你們到底想干嘛”
錢思宇笑得格外意味深長“姐,我們好久沒見,你怎么一見面就講這么傷人的話”
寧枝冷臉“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我會叫保安。”
錢思宇說“好啊,你叫啊,最好把你那個有錢有勢的老公也叫過來,正好讓他看看,他娶的老婆是怎么對她娘家人的。”
寧枝面無表情將窗戶關上。
看來這兩人堵她是假,堵奚瀾譽才是真。
她拿出手機,給奚瀾譽發微信“錢維遠正在小區門口,我會處理,建議你最好晚一點再回。”
消息發出,遲遲沒有回應,寧枝沒在意,將手機熄屏。
反正該她通知的她
已經通知到,她問心無愧。
錢維遠見她不出來,瘋狂給她打電話,寧枝索性將手機關機,待在車里閉目養神。
就在她不知會這樣僵持到什么時候時,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錢總不去公司,跑來這堵人”
寧枝轉頭,看到奚瀾譽倚在他那輛勞斯萊斯前,嗓音深沉,那久居上位的威壓展露無疑。
錢維遠退開,臉上生出點懼意。
但他猶豫一瞬,便朝奚瀾譽迎過去,不敢以老丈人自居,只笑著給自己打圓場“奚總,誤會,誤會。這不是正好路過嗎,我們就想著過來看看,誰知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躲車上就是不下來。害,我好歹還是她親爸呢。”
寧枝面無表情掏出耳機,不愿聽他這些虛偽到令人作嘔的言論。
夕陽西下,錢維遠嘴唇翕動,寧枝聽不清楚,只看到奚瀾譽垂眸,間或搭理一下。
沒過一會兒,錢維遠便帶著錢思宇訕訕離開了。
車門被敲了一下,奚瀾譽示意她先下來。
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寧枝看向奚瀾譽,語氣誠懇“不管錢維遠跟你說了什么,請你都不要答應,他那樣貪婪的人,如果能從你這得到一次好處,他一定會想辦法爭取第二次、第三次”
奚瀾譽偏頭看了她一眼,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她一貫如此,寧枝也沒在意。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奚瀾譽突然開口解釋“北辰現在是錢氏最大的股東,公司有意將錢氏旗下一部分虧損的酒店關停,降本增效,縮小經營范圍,這對于積重難返的錢氏來講是件好事,但錢維遠堅決反對。”
寧枝“哦”了聲,不以為意回,“他大概是受不了自己的企業越做越小。”
不知是不是做過鳳凰男的原因,錢維遠這人好面子好到了一定境界。
別說縮小經營規模,就是讓北辰入股,成為最大的股東這事,估計就能讓他深夜想想就慪得慌。
現在讓他親手將自己打下的基業砍掉,從大老板變成小老板,他不得氣得跳腳。
奚瀾譽看她一眼,迎著晚風,沒什么情緒地開口,“這項決議董事會已通過,沒有更改的可能。”
他講得隨意,倚在車前,從銀質煙盒里摸了根煙,咬住濾嘴點燃。
分明這樣散漫的姿態,卻可以在談話間決定一家公司的生死。
盡管這跟寧枝無關,她還是深深體會到,自己果真與他身處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