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年少心事被人戳穿。
寧枝微仰頭,心中漏掉一拍,這導致她出聲時有些許的遲鈍,“你那個時候就”
奚瀾譽垂眸,看她一眼,“不然我來做什么”
或許每個女生對這個問題都有股刨根究底般的執拗,寧枝根本壓不住笑意,指尖在他胸口無意識畫著圈,“那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呀”
奚瀾譽不答反問,“那你呢”
寧枝不滿瞪眼,“明明是我在問你”
奚瀾譽笑一聲,捉住她作亂的手,攬著她向外走。
直到車輛再次準備啟動,寧枝還是沒能從他嘴里撬出答案。
她好勝心起,故技重施,然而這回叫什么都不管用。
寧枝索性解了安全帶,跨坐至他身上,她故意勾他,往他耳側輕輕呵氣。
奚瀾譽將鑰匙一別,引擎暫且熄滅。
他又不是柳下惠,更何況,他亦有邪念。
不過幾輪,奚瀾譽便喉結稍滾,深深而緩慢地呼出一口氣。
寧枝這動作,促使他頭向后仰,挨上座椅靠背,她看一眼,心念一動,歪頭在他喉結上咬了下。
很輕,但對喉結這地方來講足夠。
奚瀾譽呼吸一沉,掌自她腰側收緊,力道愈加的重。
這地方說什么也不合適,太不尊重長輩。
在寧枝有下一步的動作前,奚瀾譽忽攥住她手腕,將她往后推稍許,待寧枝后背靠到方向盤,奚瀾譽單手解開那領口的紐扣,向外扯了扯,透氣。
寧枝很有原則,始終記得自己的目的,此時依舊不依不饒,“你快說嘛。”
奚瀾譽都不知她私下竟這樣會纏人。
分明昨天還哭哭啼啼要他離遠點。
他深深嘆一聲,簡直拿她沒辦法,長臂一撈,將人擁入懷,偏頭,呼吸微燙,終于妥協,“在很久之前。”
車窗啟開一條縫,微涼的風正好拂散她面上的熱意。
寧枝隨手將頭發攏至背后,忽然見路邊一閃而過的高大建筑,“誒”了聲,“這好像是我的小學。”
記憶有些久遠,寧枝幾乎辨不清。
但那潛意識卻騙不了人。
這么多年,不少學校拆建重組,搬離原校區,留在原地的少之又少。
下車一看,真是早已荒廢。
里面雜草叢生,別說人,連個鬼都沒有。
兩人剛從墓園出來,寧枝這腹誹倒將她自己嚇一跳,她莫名背后發涼,用力拽了下奚瀾譽的手,“走吧。”
奚瀾譽笑一聲,“不進去看看”
寧枝回頭看一眼,搖頭,“算了。”
她并非時刻追憶過去的性格,下車不過一時興起,但這興致到這兒已散得差不多,沒必要刻意緬懷。
晚上依舊住在南城那棟老房子。
寧枝其實不大理解,她不信奚瀾譽在南城沒有房產,從前可以說為了她。
但現在,他分明有資格將她一道帶走,卻還是選擇住這里。
他這樣挑剔的人,究竟圖什么。
這疑惑的解答沒叫她等太久,當天在那霧氣蒸騰,狹小老舊的洗裕間她被迫以自身書寫答案。
掌撐著玻璃壁,折疊,屈起。
雙臂挨著窗沿,天邊月光搖晃。
似隆冬雪一瞬而至,嗓音近乎破碎。
奚瀾譽點了根煙,混著那煙霧,模糊他略顯懶倦的眉眼。
寧枝好累,哪哪都乏,抬月退踢一下,很是嬌縱,“抱我。”
奚瀾譽輕笑聲,煙都沒掐,直接單手將人扛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