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好像一個世紀,又似乎只是幾分鐘。
奚瀾譽牽起寧枝的手,輕輕一握,邁入人流。
他偏頭看向寧枝,嗓音低緩,“去吃點東西。”
寧枝笑了聲,點頭,“嗯”
小時候,在其她小朋友爭相玩裝扮娃娃這類游戲時,寧枝總是安靜坐在一旁,興趣缺缺。
但長大后,她好像忽然領悟這項游戲的樂趣。
不在于過程,在于那個被裝扮者是誰。
娃娃沒意思,但要是這對象換成奚瀾譽,就莫名很有樂趣了。
寧枝最近格外熱衷這件事。
盡管奚瀾譽不認同這一說法,堅持糾正這是夫妻間的小情趣,但他依舊挺配合。
甚至,寧枝覺得他還挺樂在其中的。
奚瀾譽從前的衣服大都是黑白灰,沉悶色調,雖與他氣質相配,但怎么說呢,誰不想看老樹開嫩芽。
奚
瀾譽底子好,肩寬腿長,骨相優越,無論什么款式,無論何種顏色,他都能輕松駕馭,每每令她眼前一亮。
寧枝兩手托腮,忍不住星星眼,“老公,我覺得你應該多穿穿別的顏色。”
奚瀾譽笑,“不是正穿著”
寧枝感嘆,“我也太厲害了,竟然一相就相了個這么帥的男人當老公。”
奚瀾譽發現,她如今講話是越發不收著,那小嘴真跟抹了蜜似的。
他指尖蹭蹭她的臉,笑,“那我也不賴。”
寧枝抿唇,“嗯”
奚瀾譽直視她眼眸,語調懶散,“找了個這么漂亮的老婆啊。”
兩人商業互吹完,不約而同笑了聲。
天色尚早,一起起床,吃飯,散步,生活,親吻,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
在c國這幾天,寧枝與奚瀾譽有時早起出去,有時在屋里拖到傍晚,才決定出去覓食。
節奏隨性而舒適。
若是碰上雨天,便索性不約而同,膩在一起一整天。
或者,奚瀾譽處理工作時,寧枝會自己出門轉一轉,并不走遠。
習慣了兩個人,獨自一人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這天,寧枝剛遛彎回來,發現奚瀾譽正在收拾她隨手擺放的各類生活用品。
一樣樣分門別類,擺進她攤在地上的行李箱。
奚瀾譽言出必行,寧枝不愛做的整理工作一直由他完成。
寧枝這才忽然意識到,兩人好像已在這呆了好幾天,明天就得走了。
寧枝一面感嘆婚假還是好少,一面嘆息,醫院打工人沒資格抱怨。
誰讓她放不下工作呢。
在寧枝這里,工作的優先級一向很高。
寧枝坐在床沿,順手將力所能及的部分處理。
因為在小島多呆了幾天,兩人的旅行計劃被打亂,剩下的天數大約只夠再去一個地方。
奚瀾譽收拾完,要寧枝從中選一處,剩下的他們以后再挑時間來。
寧枝陷入糾結,好像都想去,又好像都差不多。
思索半天無果,寧枝從行李箱夾層里找出張地圖。
是的沒錯。
她在出發前,隨手卷了塞進行李箱的地圖,現在竟然要派上大用場了。
寧枝攤在床上,草草掃一圈,視線定格在某處,她忽然回頭,朝身后的奚瀾譽提議,“要不我們都不去了吧”
奚瀾譽眉頭微皺,“嗯”
寧枝說,“我想去f國。”
奚瀾譽一向有求必應,怎么可能有異議。
不過他有些好奇,寧枝為何突然改主意。
寧枝看向奚瀾譽,要他坐下,她將腦袋擱在他腿上,看著他說,“你知道嗎,其實媽媽去世前,有給我留一筆錢,如果我當時學文,大概會去f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