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還沒生出來,鄭一滿給未來兒媳婦買的玩具啊衣服啊,就已經塞了小半間屋子。
寧枝微微抗議,“我們家要自由戀愛的。”
鄭一滿不管,“那我就當干媽,反正到頭來還是我閨女。”
寧枝拿她沒辦法。
不過她這買法,對比奚瀾譽,已經算克制的了。
要不是寧枝攔著,奚瀾譽甚至想收購幾家他看上的兒童品牌。
寧枝莫名覺得,寶寶還沒出生,周圍人的愛就已經要將她淹沒了。
大抵會是個沐浴在幸福中的孩子。
因為寧枝反應太過嚴重,奚瀾譽說什么都不同意她再去上班。
寧枝想了想,也沒反對。
她孕吐實在太頻繁,工作效率嚴重下降,現在科室里的同事,不光要照顧病人,還得順帶著照顧她。
她去上班,其實是變相在給人家添麻煩。
寧枝一向不喜歡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
她不去上班,奚瀾譽自然也不可能去。
奚瀾譽現在基本在家照顧她,工作能推則推,沒什么比寧枝更重要。
有些實在推不掉的,張屹會每周匯總,按時送過來給他一并處理,順帶著,他會利用這時間與奚瀾譽進行下周的工作溝通。
寧枝最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自理能力直線下降。
她覺得要再這么下去,自己怕是連吃飯都不會了。
奚瀾譽這陣仗實在太大,寧枝感覺自己已經被慣壞了。
哪有人懷個孕,還需要老公時時刻刻陪著的。
她趕他去上班,然而奚瀾譽敷衍本事漸長,先說等過三個月,后來又說,再等等。
總之,就是不去公司。
沒辦法,奚瀾譽是真的愁。
他是離寧枝
最近的人,自然也對她的變化感受最為直觀。
眼見自己老婆從懷孕開始,那好不容易被他養出點肉的臉又一點點變尖,可他卻毫無辦法,奚瀾譽心里比誰都焦灼。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束手無策是什么滋味。
在寧枝孕吐嚴重到影響生活時,奚瀾譽想盡辦法,終于從何信芳那得到一味聽說有奇效的偏方。
但偏方這東西,聽著總歸不大靠譜。
奚瀾譽沒叫寧枝知道,找人先熬了送過來,他親身喝了大半個月,見沒什么大問題,才敢叫寧枝也跟著喝幾口。
寧枝知道這件事時,心里又好氣又好笑,她指著碗里的藥渣,看向奚瀾譽,問,“能不能采訪一下你,這個你喝了,治什么”
奚瀾譽看著她。
向來穩操勝券的男人頭一次在她面前顯出類似無能為力般的挫敗感。
他說,“枝枝”
話沒說完,但寧枝感覺到,在這段時間,奚瀾譽的煎熬一點都沒有比她少。
若是可以選,寧枝猜,奚瀾譽大概情愿這個苦他來吃。
但在這件事上,他實在力所不及,所以便只能在這些微小的細節上,與她同甘共苦。
近乎自虐般地,與她承受同一份辛苦。
寧枝抱著他的腰,陽光傾瀉,她心里也一瞬軟下來。
那偏方因為作用不大,最終被擱置。
但寧枝的孕吐在過了十二周之后,很符合醫學規律得消失了。
她是不吐了,然而那些胃口不佳,睡眠不好的毛病很離譜得被奚瀾譽繼承。
在她一天天把肉養回來的過程中,奚瀾譽的下頜線也相應得比從前更加清晰。
奚瀾譽這人的口腹之欲本就極少,如今愈加夸張。
吃也吃不好,睡又睡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