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也沒獨自做手術,醫德滿滿的醫生阻止了她這個門外漢,獨自操刀。
你問她在做什么,她的手被痛哭流涕的壯漢抱著。
壯漢哭的稀里嘩啦,她一臉今天該吃點啥的表情望著天花板。
真是不幸啊。
兩個星期后,林繁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最終在診所扎根了。
她死皮賴臉的留在了醫生這里,還混上了醫生的戶籍。在法律意義上來講,她是醫生的妹妹,醫生是她的監護人。
此刻她正面對著兩個星期前遇到的黑發少年,感慨這命運般的邂逅。
“我只是說了一句可以去診所,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啊。”面容清秀的黑發少年叉著腿坐在她的對面,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掌拖著臉頰,歪頭看著用醫用鑷子夾著棉球給他的手指擦碘伏的少女。
聽醫生說,太宰治是日落時分被幾個黑衣人抬著過來的,那時候他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趴在病床上,像是一塊丟在馬路上無人問津的大型號破布,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在起伏,恐怕真的就要直接裹進尸袋丟到鄉村墳墓了。
林繁被醫生叫過來的時候,他正在給太宰治緊急上夾板。
老實說,一個人看起來這么慘,竟然只有幾處骨裂也真的稱得上一句強悍。
太宰治渾身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劃傷,雖然沒有內出血,但肋骨斷裂,小臂斷裂,手骨斷裂。
醫生一邊給他上夾板一邊說“你來的及時,小臂沒有長歪的風險。等長好后又是一根漂亮的骨頭。”
“醫生您夸人的方式真是令人心情舒暢。”少年欣喜的說,“我的骨頭能像以前那樣漂亮,一定是醫生的手法專業。”
“謝謝,你的嘴真甜。”醫生也笑瞇瞇的回。
等醫生給他把危險的地方治療完,就讓出位置讓林繁來給他的傷口消毒,轉頭就去看別的病號。
林繁接手了破破爛爛的少年,認認真真的開始給他所有的外傷涂碘伏。
雖然她割蛋割的好,但人又不需要經常割蛋,所以她目前的作用就是打下手的。
在她垂眸工作時,少年用不復以往嘹亮的聲音哼唧著。
“在這見到你可真巧啊,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聽到太宰治的這句調侃似的話,她頗為認同的點頭。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會成為這里的病號。”
清涼的碘伏在他臉頰上劃過,細小的傷口被觸碰的有點痛,太宰發出一聲輕微的鼻音,很短,但又立刻被他憋了回去。
林繁的手一頓,她雖然已經有意識的放輕了動作,可沒想到他是那種敏感型的,稍微碰一下就有感覺。
“可真巧啊。”林繁的聲音連同她手中的棉球一起都放輕了。
“唔,是很巧呀,能和林再次相遇我們是有緣分的吧”太宰治雖然還是帶著淺淺的笑意,但面容上明顯有了一絲倦意,語調沒初次見面時那般輕快,“可是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可是除了這,我還能去哪呢就連這里我都要拼盡全力才能留下來。”林繁邊說邊抬起頭看著太宰。
對方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正顰著眉,低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感受到她的視線,他才掀動著漆黑的睫羽,顯露出那雙仿佛和他的發色一般無二的眼眸黑的不是顏色,而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和某些時候的費佳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