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說完,通過后視鏡看了眼袁昊澤震驚的表情。
袁昊澤如他所想,陷入了沉思。
沒用多少時間,袁昊澤的眼睛就瞪大了。
“易心!是易心對不對!一定是她了!是她了……”袁昊澤自言自語,越說越是氣憤,又隱隱有幾分恐懼。
袁健翰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吹胡子瞪眼地看著袁昊澤。
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有問題!他兒子在這女人的事情不知道要給他惹多大的麻煩!小時候就惹麻煩了,成年了還變本加厲了!
想到那天晚上袁昊澤打來的電話,想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袁健翰就覺得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他老婆許秀心可還在警察局里面關著呢。人到中年,他現在想要離婚、再婚,可就難了。何況要是許秀心被判刑,家里親戚、單位同事少不得都要知道……還有賠償!被判刑的話,都要賠償死者家屬一些錢……更糟糕的情況是許秀心頂了罪都沒用,袁昊澤也被判刑。
袁健翰想到這種種麻煩,就覺得五臟六腑的疼痛加劇,疼得他眼前發黑,幾乎要氣暈過去。
袁昊澤對此一無所覺,只是茅塞頓開,整個人一下子都變得明亮了。
他恨意十足地念叨著易心的名字。
沒有錯了。易心的異常,還有和易心交往過后才發生的種種事情,都成了證明。
他都忘了當初是他主動提出去幫助范曉詩的,是他秉性風流,自詡為護花使者,主動幫了人,卻又殺了人。
要說起來,他只能怪自己倒霉,幫了不該幫助的人,管了閑事。
而這些事情,本該在易心插手之后,就結束了。將嚴玉引來的人不是易心,是他的父母。他父母的舉動又全因為他自己表現異常。
袁昊澤不會這樣想,他連這樣的念頭都沒有冒出來過。
他順著張和的思路,豁然開朗,只覺得找到了問題的源頭。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解決那個源頭。
袁昊澤從恐懼中擺脫了出來,看向了張和。
他馬上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了白老板。
白老板嘴角掛著微笑,只是眼神陰鷙,整個人好似蒙著一層陰影。
袁昊澤咽了口唾沫,沒有立刻開口。
袁健翰順著兒子的視線,也看向了白老板。
他露出了幾分討好的笑容,“白老板,你看這個……”他也不清楚白老板的底細和目的,只能躊躇不安地等待著,和袁昊澤一樣無法開口詢問。
白老板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卻更顯得陰狠,“事情很好辦,你們放心,那個易心的身份,我已經查到了。”
聽著白老板這話,袁健翰和袁昊澤父子心中一喜。
張和沉默無言。
他想到了白老板新請的人,還有那些死掉的人,就只能在心中苦笑。
他是逃不掉了,只能跟著白老板一條道走到黑。比起已經死了的那些同行,他只能慶幸自己還坐在這里,而不是魂飛魄散。
暫時,還沒有魂飛魄散。
※※※※※
黎云正在給清潔辦公室里的茶水間——或者,該稱為廚房。各式各樣的料理機被黎云拿了出來,拆開后,一一洗刷。
他的手忽然一抖,手中一個塑料小盒子落在了水池中,發出一聲巨響。
帶著回音的聲響顯得過于響亮了,辦公室里的三個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李叔松開了握著的鼠標,疑惑地看向黎云,出聲詢問。
黎云可不是那種毛手毛腳的人。他打掃衛生的時候,總是特別安靜。掃地時候的摩擦聲,洗刷時候的水聲,都顯得很有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