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華沒有喝醉,腦子卻是糊涂了,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經理也著實是提心吊膽了幾天,提醒了鐘明華后,他就像是卸下心中重擔,放松了下來。他原本還清醒著,這下卻是喝醉了。
鐘明華找了代駕,將兩人分別送回家,就睡了。他雖然心存疑惑,但也沒有因此失眠。事情要查,也不急于一時。
鐘明華始終沒有那種危及到生命的緊迫感。
鐘姐在醫院里惶惶不安。
她靠著安眠藥入睡,把營養液當飯吃,手臂上插著吊針的那塊皮膚都青紫了,看著十分恐怖。
醫院護士嘀嘀咕咕,詢問鐘姐是不是皮膚過敏,鐘姐也不回答。護士給她換了地方插針,她一聲不吭,身體都沒什么反應。
鐘姐像是失了魂,整個人呆呆傻傻的。
她不敢給其他人說,她看到了死豬。
程倩沒有再出現,那些死豬卻是不知為何成了她噩夢的主角。
她有時候躺著好好的,卻感到有溫熱的血滴在自己的臉上,一睜眼,就看到半空中漂浮的豬頭。
她嚇得叫都叫不出來。
她的丈夫為她擔憂,她明明知道,卻是一眨眼,就看到丈夫的臉變成了五官平凡的模樣,手中也多了一把菜刀。
鐘姐也不是沒有正常的時候。
她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清醒的,不做噩夢,只是那些噩夢般的場景常常突兀地跳出來,將她嚇得夠嗆。這種驚嚇不受她控制,她就不禁變得疑神疑鬼起來。她總是吊著一顆心,到底是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精神也愈發虛弱起來。
不過幾天功夫,鐘姐已經像是要死的人了。
鐘姐的丈夫心中焦急萬分。原以為鐘姐受驚后,總該慢慢好了。現在這樣,他是坐不住了。
他不算有本事的人,工作普通,認識的人也普普通通。鐘姐目前住著的醫院是他當時就近找的,平時他們倆夫妻看個小毛小病都到這醫院來,這會兒就覺得不夠看了。
鐘姐的丈夫只好聯系鐘明華。
鐘明華趕來之后,也被鐘姐的模樣嚇了一跳。
他本來覺得那天事情不用著急調查,甚至不調查也行,可鐘姐這副樣子,讓他不得不認真對待了。
“姑父,你別急。我先給二姑姑換個醫院檢查一下。”鐘明華安撫道。
鐘姐的丈夫嘴唇動了動,“這里的醫生說,你二姑姑她,可能是精神上安眠藥吃下去是好的,醒來就這樣子。”
他沒有細說,但含糊的說辭和明顯的暗示,已經讓鐘明華猜出了他想要說的內容。
鐘明華心中有些悔恨,卻也沒有給自己的姑父解釋那天發生的事情和他的猜測。那些話實在是不好說。說出來,只會引起軒然大波,讓他這個平時木訥的姑父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鐘姐已經倒下,總不能讓她丈夫也倒下吧
“我知道了。我給找這方面的醫院看看。”鐘明華點點頭,鄭重地答應下來,轉頭就去聯系醫院專家去了。
他白手起家,在商場經歷了那么多年,生意做得不算大,可人脈還是有的。
找些熟人聯系一番,半天功夫,就打聽到了精神科的一個專家,還將問診時間給定了下來。
鐘明華第二天和鐘姐的丈夫一起陪著鐘姐去那個專家那兒看了。
鐘姐一路上默不作聲,只是有時模樣呆滯,有時又像是被驚醒的人,整個身體彈跳一下,眼珠子都要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