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心意。你也知道的,我是看不上你弟弟那種無賴,但他總歸是老龍兒子。老龍都去了,我家老頭子走了,我也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就剩下你們這些小孩還在。我也就是想看看。也不一定去看,就是知道一下,心里安心點。”李阿姨誠懇地說道。
江芳這段時間和李阿姨聊天,熟悉了李阿姨的性格,只能無奈答應下來。
李阿姨解決了一樁事情,便笑著問道“你剛才干嘛呢接了電話也不吭聲。我還當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江芳笑笑,“我手機大概是出問題了,最近老是不好。這手機還是我孫子幾年前淘汰下來給我用的。我老公還跟我說要不換一部新的。”
“那是該換新的。手機這東西,幾年就不好用了。這跟我們那時候一臺電視機用幾十年不一樣。現在的電器都不好用,沒幾年就要修了”
李叔這時候已經松了手,只是給李阿姨使眼色,示意她趕緊結束閑聊,讓江芳把地址發來。
李阿姨這次也沒多廢話,又說了兩句,叮囑江芳發地址來,就結束了通話。
江芳看著暗掉的手機屏幕,出神了幾秒,才將江豪的地址發給了李阿姨。
她按了發送鍵,又不禁走神起來。
家里現在就她一個人,她老公還沒回來。她兒子早已成家,孫子都念大學了,現在家里就他們老兩口住著。老公不在家的時候,家里就空蕩蕩的。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即使空空蕩蕩,也不會讓江芳感到陌生,但最近幾天,她獨自一人待在家里的時候,總是心神不寧。
“冬至了啊”江芳喃喃念叨,視線游移,看向了江龍昌的遺照,“爸,你有沒有回來啊”
仿佛是回應江芳的話,江龍昌的遺照輕輕顫動,忽的倒下。
相框和柜子相撞,發出一聲輕響。
江芳一個激靈,身體跳了起來,但臃腫的身材阻止了她的起跳,只讓她身上的肉顫了顫。
江芳驚懼地看向相框,顫抖著喊道“爸”
房間里沒有回音。
江芳屏息了幾秒,才小心翼翼走向了柜子,抖著手,將相框扶起來。
照片中的江龍昌仿佛是變了模樣。
江芳一陣恍惚,像是看到了自己還昏迷著的弟弟。
他們四兄妹中,江豪長得最像江龍昌。或許也是因此,他們的爺爺奶奶最疼愛這個小孫子,江龍昌夫妻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江芳再次哆嗦了一下,手一松,相框又落回到了柜子上。
她退了一步,呼了口氣,讓心情平靜下來。
這世界上哪兒有什么鬼怪呢那都不過是人們瞎想,自己嚇唬自己。
江芳這么對自己說著,鼓起勇氣,又將相框扶正了。
黑白的江龍昌在相框中笑著,精神矍鑠,又很慈祥親切。
江芳凝視江龍昌那張臉良久,真正放松下來。
“真是都是阿康瞎說,害得我啊”江芳呢喃著,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對了,燒菜燒菜。老公都快要回來了”這么說著,她趕忙進了廚房,將煤氣灶重新打開。
零時新聞冬至祭掃吃餃子,逛廟會冬至即將到來,全國進入祭掃高峰,各地推出了錯時葬祭、遠程祭掃活動,鼓勵文明祭掃,推廣云祭掃和代課祭掃服務。同時,多地將舉辦餃子宴、廟會節,喜迎冬至。小編在此發出倡議,以鮮花代替紙錢,謹防火災事故,以歡慶代替哀思,控制不良情緒。
李叔趕往江豪住處的時候,身上并未帶身份證。他以鬼的形態蹭著公交地鐵,一路上看到不少渾渾噩噩、茫然飄動的鬼魂,著實嚇了一跳。
他這時候才有種“冬至”的感覺,也想起回老家這一路上,黎云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知道黎云那邊如何了。
黎云將他送到賓館,又接來李阿姨后,就啟程回自己老家了,到現在也沒打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