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小隊長將自己帶來的保溫壺塞給林友德。
林友德嘴唇動了動,沒有能發出聲音。
他不敢抬頭看小隊長,也不敢看病房。
“我說你啊。你也沒跟著老錢辦那邊的案子,怎么嚇成這樣在局里面聽他們說過那些事情了”小隊長問道。
林友德想起來,局里內部最近辦的“鬧鬼”案件,都是錢警官負責的。錢警官當然是不信那些的,不過那些證人說得言之鑿鑿,證詞全都需要記錄在案,警局內部有不少人就聽過那些證人的故事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堅定地支持唯物主義。總有人覺得舉頭三尺有神明,那人世間有一些鬼,也合情合理吧。但這并不影響他們辦案。辦案還是得講證據,得講科學和邏輯,不能推到虛無縹緲的鬼神身上。要真是鬼作祟,那也得將鬼捉住了,繩之以法才行。
林友德看向小隊長。小隊長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成器的下屬,有些無奈,還有些鼓勵的意味在。
“這種事情吧,也不是說你必須不信。你想我身上還帶著老婆給求的護身符呢。我不帶,她也不安心對吧可你不能說帶著護身符,就覺得自己無敵了,刀槍不入,罪犯在面前都一個打十個。你不能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小隊長語重心長,“再說了,真有這種東西,那還要我們警察做什么受害人自己就能復仇了,我們每次給兩邊收尸就好了,是吧這也不可能嘛。”
林友德沒答話。
小隊長也就繼續開導他。
林友德聽多了,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抬起頭看向了病房。
病房內,那少女還站在原位,像是一尊雕塑。
“我可能是受到了影響了。那個人,”林友德摸著口袋里的手機,“就你說的那個新生傳媒的員工,出現和消失都很離奇。”
“那就是我們還沒掌握的新的犯罪手段。不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有新的技術,我們也在更新技術呢。總會抓住他們的。這種東西說穿了之后就沒什么了。沒研究清楚前,看著是很玄。我們不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樣,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隨隨便便就信了。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老百姓不被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害了。”小隊長說道。
林友德點點頭。
小隊長見狀也沒完全放心下來。
只是,人有三急,到了后半夜,小隊長終于是憋不住,將林友德一個人留在了走廊中。
這塊病區似乎只有方曉恬一個病人。方曉恬躺在病床上毫無動靜。隔壁辦公室里之前還有手機游戲的聲音,這會兒也徹底沒聲了。更遠的地方,細碎的說話聲、移動聲,在夜深之后,不知不覺就消失了。
冬季的夜,特別安靜。
林友德鼓起勇氣,看向了病房。
那少女忽然轉身,嚇了林友德一跳。
林友德警惕地看著對方走向了病房門,身影穿過房門,來到走廊,又走向了自己。
他一時間都忘了呼吸。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英英。”少女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我生前在這里治過病,死在了這里的婦科病房。”
林友德錯愕地看向宋英英,腦袋里瞬間想到了學生時代看的不少恐怖片劇情。
“原本都要出院了,突然就病情惡化猝死了。這是醫院的結論。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我是被我母親殺死的。”宋英英繼續語出驚人,不等林友德腦袋里的東西轉成懸疑犯罪片,又道,“但真相似乎不是那樣。在我得知你們看護的另一個幸存者的死訊之后,我想起來一些事情。她可能也不是正常死亡。我想要找到真相。這段時間我會守著方曉恬的。請多多關照哦。”
說到最后一句,宋英英露出了她這個年紀段小孩特有的甜美笑容,對林友德俏皮地眨眨眼睛,用與之前詭異的走路方式完全不同的姿態,蹦蹦跳跳地回到了病房。
林友德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他只覺得自己做了個荒誕的夢。
宋英英的話在他腦中回蕩,又無法分辨其中每一個字的意思。
良久,林友德理清了思路,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