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光看大小,他就能判斷出這不是人腦。
這個瓶子里裝的大腦太小了。
但玻璃柜內,還有更大一些的瓶子。
錢警官將手中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徐紅已經不自覺地后退,退到了房門口。
“你不用那么緊張。”錢警官頭都沒回,就淡定地安慰徐紅,“徐醫生是老醫生了,家里放一點兒動物標本,也很正常。他是做外科的,以前還可能做過腦科手術呢。”
“啊也是啊”徐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給徐海軍當保姆時,徐海軍已經退休,他雖然知道徐海軍是外科醫生,但每天見到的徐海軍更像是個普通的文化人,讀讀書、寫寫文章,和手術刀、人體器官聯系不到一塊兒去。他都沒見過徐海軍拿刀呢,水果刀都沒見徐海軍拿過,徐海軍自己削蘋果的時候,用的都是削皮器,還是個水果店送的便宜的粉色的削皮器,刀片很鈍,用起來頗費力。
徐紅感覺今天見識到了全新的徐海軍。
錢警官這時候已經取出了玻璃柜中最大的那一個瓶子。
“這是人腦”黎云吃驚地說道。
他也不是不知道人腦長什么模樣,親眼見到人腦卻是第一次。他自己身體被解剖的時候,法醫也沒給他開顱。那時候雖然看到了被開膛破肚的自己,但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只看到了馬賽克狀的腹腔,震撼感遠不如眼前泡在渾濁液體里的大腦。
錢警官沒有回答。
他將瓶子轉了一圈,發現上面沒有任何標簽。
要確定標本中大腦的歸屬,似乎得另外找途徑才行。
錢警官淡定地將標本瓶子物歸原位,重新關上柜門,還仔細地將那一圈打印文件也都羅列好。玻璃柜再次被掩埋起來,看不見其中的標本了。
徐紅情不自禁吐出一口氣。
“筆記本不在這里。應該還是在桌上吧。”錢警官沒有摘手套,反身回到書桌前,繼續剛才的翻找,“電源在哪里”
“我不知道這房間電源應該在桌子下面吧”徐紅撓頭。
書桌下被雜物塞滿,看那些滋補品的禮品盒,應該是徐海軍以前收到的禮物。
錢警官鉆進書桌底下尋找,總算找到了電源插座,順著上面的筆記本電源線,一路找到了書桌和書柜的夾角。
筆記本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又被凌亂的文件掩埋。
錢警官抱出筆記本的時候,眉頭緊鎖。
這樣的情況,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故意將筆記本藏起來,可要說是故意,沒拔電源這一點又顯得有些匆忙,說是匆忙,那覆蓋著筆記本的打印文件卻都堆放得整整齊齊,之前絲毫看不出下面藏了東西。
怎么想,怎么古怪。
徐紅沒有想那么多,見筆記本被找到了,人就輕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