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屈的跑光了,你來勁了是吧也想訛錢是吧還找個小白臉給你出頭啊。你怎么就找這么個小白臉啊要找也該找幾個塊頭大的啊。”蔣春芳嘲笑道,并不把黎云放在眼里。
“這么說,你們是虐待了這里的老人”黎云蹙眉,將惶恐的鄧欣拉到了身后。
“哈”蔣春芳正要說什么。
陶磊那位前任小舅子猛地咳嗽起來。
旁邊有腦瓜靈活的,趕緊拉了拉蔣春芳。
“做什么”蔣春芳怒道。
黎云笑了一聲,將自己的口袋翻了出來,“你們不用防著我,我沒有帶手機,沒可能錄音。我只是想要知道那位老先生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你們這地方是這樣做事的,那鄧欣就不會繼續在這兒工作了。離職的手續能馬上辦了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
鄧欣揪住了黎云的衣服。
“她跟你們不一樣。她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她可以離開這里。”黎云說道。
“你少血口噴人我們做什么了”蔣春芳身邊有人跳了起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你們做了什么你們自己清楚。那些老人是怎么去世的,去世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你們都看見的吧他們一個個怎么變成那樣的,你們會不知道老人家的遺體今天還躺在門口呢。那樣子,是正常去世的他家里人只想要鬧事訛錢,你們就當其他人都瞎了嗎”黎云收起了笑容。
“你看見了你哪只眼睛看見的你這人到底是誰啊見都沒見過。你說你看見了你就看見了”蔣春芳雙手叉腰,口水亂噴,氣勢洶洶瞪著黎云。
鄧欣嚇了一跳,更加縮到黎云的身后。
黎云站得筆直,動都未動。
這讓鄧欣一驚一乍的動作顯得突兀起來。
蔣春芳眼珠一轉,瞥見鄧欣露出來的幾根手指,忽然指著鄧欣道“是你吧就你跟他說的吧”
陶磊的小舅子又咳嗽起來。
他沒開口,但有人很快打了圓場,“鄧欣,你雖然沒工作多久,但我們都一個單位的同事,大家每天一起上班。你就跟那些姓屈的一樣這樣想要錢,在外面胡編亂造我們的事情啊”
“就是就是”
“太不要臉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也是她招進來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
“還不是你介紹來的”
“這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在醫院住院的時候,看她手腳勤快,聽說她想換工作”
周圍吵嚷了起來。
黎云略感意外,瞅了眼剛才咳嗽聲傳出的方向,很精準地捕捉到了藏在人后的男人。
原來陶磊那老板不在,這里還有個聰明人主持大局。
這些員工也有些出乎黎云的意料,或者該說是出乎鄧欣的認識。他們的失職和虐待行為看似偶發,但在頻繁做出這些事情后,養老院依然能經營下去,不是因為之前沒有出現過屈家人那樣的家屬,而是因為他們早就抱成團,很清楚該如何自保。
這事情的性質就有些不一樣了。
鄧欣怔愣地看著其中被眾人指責的那中年女人。對方只有蔣春芳一半的身形,臉上皺紋不少,看起來老實和善。鄧欣就是聽她介紹,來金年養老院應聘的。在養老院工作的時候,她多有照顧鄧欣,鄧欣也從沒見過她如蔣春芳一樣苛待老人。
中年女人雙手一攤,露出局促的表情,“我真不知道啊。誰知道現在的小姑娘心那么壞的。真是”
鄧欣張了張嘴,聲音梗在了喉嚨中。
她看著周圍群情激奮的同事們,只覺得他們面目猙獰,一個個背著房間的光,身形被光線拉得特別高大,仿佛一只只怪物,包圍住了她,即將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嘭。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