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光頭男人率先動手之后,所有人都拎起了手里的棒球棒,謾罵聲和皮肉碰撞聲浪潮一樣涌動。不斷有人哀嚎著倒下,護著頭和臟器向人群外爬開。
蘇格蘭的目光在那些人因為骨折而扭曲的肢體上微微停頓,然后很快轉開。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再次詢問支援的人在什么地方的時候,耳朵上佩戴的無線耳機中,傳出了琴酒的聲音。
“目標所在車牌號。”
基安蒂“3774。”
“香取。”
“明白。”陌生年輕的男聲從耳麥中傳來,聲音又輕又快,還伴隨著信號接觸不良的刺啦聲,讓這人的聲音聽起來極其失真,但落在蘇格蘭的耳朵里,卻像是重錘砸穿鼓膜,直砸地他暈頭轉向。
“gang”
基安蒂有些奇怪地側臉看向右側把狙擊槍管磕在天臺圍欄上的蘇格蘭,在埋伏過程中發出這樣劇烈的聲音,對于狙擊手來說是絕對的失誤。
蘇格蘭面色如常的甩了甩右手,臉上溫和的笑容像是牢固的面具,眼中卻情緒翻涌像是風暴前最后平靜的海面“抱歉,手麻了。”
基安蒂咽了咽口水,常年混跡于黑暗中的直覺正在瘋狂警報,她直覺現在的蘇格蘭非常危險,她不再多嘴。
耳麥中的琴酒又問了句“需要支援嗎”
“”
但是這次琴酒并沒有得到回應,所以蘇格蘭也再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他只能試圖從狙擊鏡中去確認某個猜測。
基安蒂突然吹了聲口哨,伸出指尖在虛空中點了點,示意蘇格蘭去看“那里。”
其實不用她指,蘇格蘭也已經看到那個人了。
青年帶著黑色的鴨舌帽,銀灰色的長發在腦后高高束起,身穿和旁邊混混們相同的黑色套裝,身材修長高挑,右手反手拎著棒球棒。
每個試圖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用棒球棒狠狠擊打在后頸處,只需要一下對方就會軟倒在地,連哀嚎著向外爬都做不到的昏死過去。
他機械性的重復著揮舞棒球棒的動作,這種單調的動作放在他身上,卻處處充滿著暴力美學的味道。
黑色的衛衣袖口被他擼到肘部,露出的小臂在黑夜中白的發光,蘇格蘭在高精度的狙擊鏡中,甚至還能看到對方用力間手背上起伏的青色脈絡。
他所過之處很快清場,就像是尖銳滾燙的餐刀切進黃油那樣在人群中暢通無阻。
當站著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終于有人發現了這個下手狠厲的家伙似乎是在無差別攻擊。
“這個家伙不是我們的人呃啊”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后方襲來的棒球棍擊倒,巨大的力量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的頸骨已經碎裂,他最后的意識就是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感覺四肢瞬間麻木,恍惚間看到晴空一樣明麗的色彩從視網膜上劃過,美的像是幻覺。
青年跨過地上的障礙物,目光在周圍的車牌號上環視,很快鎖定了3774這個目標,徑直走過去。
在空地上打群架的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而真正拿捏著幫派記憶的則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這些人遠比他們表現出來的更惜命。
因為害怕受傷,所以這些人躲在車里不會露面;為了鞏固權力,他們今夜又必須到場;又因為擔心被警方抓住持有非法武器的把柄,所以今晚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連槍都沒有帶。
這剛好給了他行動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