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貝爾摩德恭敬地跪坐在地毯上,身穿水紅色的色無地,背后有著暗金色紋路的烏鴉圖騰。
貝爾摩德面前是張古董茶幾,正中間擺放著昨天由她帶回的那支手機。她低頭看著面前茶幾上琥珀色的茶湯,聽著對面呼吸機也不能掩蓋的費力呼吸聲,像是深秋枯葉被風吹動那種大限將至的聲音。
但這種話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畢竟四十年前曾有人試圖爭奪組織權柄,那人聯絡了組織超過一半的代號成員,在深夜包圍boss所在的私人醫院,而另一半的代號成員也持觀望態度。畢竟所有人都覺得,那位的年紀太大了些,一個年過百歲的老人,已經不適合管理組織這種龐大的利益交易中樞。
老家伙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有可能讓他們走向滅亡。大家都是為了利益才聚集在組織名下,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講什么忠心了。
所有人都認為最后結果已經注定,醫院卻傳來那位反叛者墜樓的消息,從二十三樓摔在醫院的噴泉上,血色染紅了整池的水,渾身骨骼盡碎,所有跟隨他的九十四名代號成員也在醫院的爆炸中全部死亡。
最后這件事在警方那里被定性成意外事故,療養院二十三樓的病房,有人在吸氧病房中違規吸煙,引燃了隔壁的醫療倉庫,導致了爆燃和爆炸。
那之后boss就一手提拔了朗姆,由朗姆為他代言,日常給組織中的成員發布任務。鐵血的手腕鎮壓了組織中其他不服從的聲音,那幾個月貝爾摩德現在回想起來,還在記憶中彌漫著血腥味,任何為反叛者發聲、和反叛者交往過密、以及想要離開組織過普通人生活的成員,都被以各種手段處理了。
從那之后,大家才有了現在的共識能離開組織的,只有死人。
也是從那之后,boss才開始把組織大部分的資金,都供給了組織的研究所,進行那項禁忌的研究。
但研究并不順利,前二十幾年都只不過是在白白消耗組織經費而已,直到那個叫做宮野艾蓮娜的女人加入,情況才發生了改變。
組織最初看上的并非是沉默寡言,在研究所中被所有人忽視的宮野艾蓮娜,而是她那有天才之名的丈夫宮野厚司,她和她的女兒只不過是作為要挾的手段。
但后來她們卻給了組織很大的驚喜,由宮野艾蓮娜提出的逆轉細胞凋亡理論,在研究中取得了重大的突破,甚至在人身上也出現了成功的例子,這讓boss可以稱得上是欣喜若狂。
那女人被成為地獄中的墮天使,墮天使本人卻對此毫不知情。
貝爾摩德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如此天真,真的相信boss對她所說的,他們這些實驗素材都是身患絕癥的患者,如果不進行實驗,他們也會很快死亡。
謊言太美好,以至于謊言被揭穿的時候,宮野艾蓮娜崩潰了。
經過她手中的實驗素材有百余人,最終成功活下來的也僅有貝爾摩德一人,也就是說因為她這項實驗而喪命的無辜生命有上百條。
{你真的以為這項實驗會被運用于普通民眾如果實驗完全成功,壽命就會成為商品,時間成為權力者的游戲。有錢人的時間無窮,在手中積累更多的財富。基本的醫療技術因為不被上層人需要,而會逐漸衰敗,普通民眾就會面對更艱難的處境,甚至可能會因為無處就醫,生命變得更加短暫。階級分層絕對固化,人間也將變成地獄。}
{地獄墮天使,名不虛傳。}
宮野艾蓮娜在實驗室放了一把火,大部分研究資料都被燒盡,宮野厚司也因為沖進火場喪命,本來成功在即的研究再次陷入僵局。
但他們留下的孩子,卻表現出了比父母更天才的頭腦,回國不過一年,就正式接手了父母未完成的研究。
貝爾摩德并不明白昨天晚上,boss為什么會讓她放走香取晴,四十年前的事情,讓boss最厭惡臥底和反叛者,僅僅是份臥底名單,并不足以讓boss放過諸伏景光。
現在能讓boss看重的,只有雪莉和雪莉正在進行的研究,難道諸伏景光和她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