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手機靜靜擺放在桌面上,她對面的老人卻并沒有拿起來看的意思。
他的面前也放著杯茶湯,雖然他帶著呼吸機根本不能完成喝水這個動作,但他骨子里就像是所有的老人那樣,對于傳統的禮儀有種執拗的固執。
“你有話想說。”老人微微睜開瞇縫的眼睛,眼珠渾濁不堪,瞳色難以分辨“我的孩子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吞吞吐吐了”
貝爾摩德低頭盯著茶杯里自己的倒影“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什么要留下那名警察。他對我們的用處,遠遠沒有風險大。”
“還有呢”
“”貝爾摩德額角緩緩流下冷汗,以神秘著稱的魔女,此刻卻好像已經完全被對方看穿“您對香取晴好像有些太寬容了。”
她無論如何怎樣想,諸伏景光和那些被處決的臥底都沒有區別,而boss讓改變想法的轉折點,似乎就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突然出現在天臺上的香取晴。
對面傳來古怪的笑聲,在呼吸面罩后悶沉陰森,卻沒有說話,直到貝爾摩德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時候,老人才終于開口。
“他也是很有趣的孩子。”
“那個警察算是我送給他的見面禮,我很期待我們未來見面的那天。”
香取晴仰著臉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鼻子里塞著棉球。
諸伏景光用鑷子夾著沾著清水的棉球,仔細擦掉他臉上干掉的血跡,輕柔的呼吸吹拂在他臉上,好聞的檸檬肥皂味若隱若現。
香取晴目光沒忍住目光向下掃了一眼,胸肌上玫紅色的壓痕難以忽視,他鼻腔一熱,棉球很快被血再次浸透。
“這樣下去要去醫院了。”諸伏景光皺眉,幫他重新換了新的棉球,舊棉球丟進垃圾桶里,里面已經有十幾個棉球了。
香取晴絕望地閉了閉眼睛,hiro就這樣在他眼前晃,怎么可能能止住血。
但是hiro的衣服還是他昨晚親手剪碎的,殘骸還在垃圾桶里,他如果這種時候提出讓對方穿衣服,就會讓本來就起疑心的hiro更懷疑他。
他現在就應該抱住hiro的腰,把臉貼在上面
但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他就要血崩了。
但就算不那樣做,他現在也要因為止不住的鼻血失血休克了。
隨便來個人救救他,就算是裸體伏特加在門外敲門,他現在也會歡天喜地去開門。
“叮咚”
或許人倒霉透頂后,運氣真的會變好,在香取晴誠信祈禱下,在剩最后兩個棉球的時候,居然真的有人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