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在陰影處站了很長時間,某個念頭充斥著她的腦海。
先生真的老了。
比起四十年前,這種變化更加清晰,并不是身體機能上的衰老,而是靈魂上的腐朽,讓他對死亡恐懼,以至于忽視了很多要命的因素,讓他們去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貝爾摩德煩躁地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
百六十五天工作,也只有琴酒那種工作狂才能忍受了。
如果哪天無良老板能和公司一起炸掉就好了。
緊閉門窗的黑色地下室,全部光線都來源于一只暗淡的燈泡,幾只泡面盒子隨便堆放在地面上,裸墻上貼著幾個人的照片,照片之間用紅色線條連接,潦草地用英文寫著備注。
金棕色短發的女人長舒一口氣“那么,我們最終方案就是這樣了吧”
面目兇惡的高大男人聲音沉悶“唔赤井你真的不需要增派人手嗎”
“不需要,人數太多反而會成為我們的麻煩。”男人面對著墻壁,手中拿著的紅色勾線筆,筆桿像是刀一樣在指間翻飛,他微皺著眉頭,似乎還在顧慮某些事情。
“秀一,那是方案還有什么漏洞嗎”朱蒂重新翻看手中的方案,這是他們計劃了半年的抓捕行動,一周前他們來到日本,和臥底在組織化名為諸星大的赤井秀一碰頭,將這份計劃進行最后的完善。
他們的抓捕目標,是那個組織中代號為琴酒的核心成員,根據資料和赤井秀一的親身經歷,對方極盡狡猾兇狠,數次從日本警方的包圍圈中逃脫。但年多前,他曾出現在美國,并且殺掉了兩名cia臥底,證實了他們之前的猜想這個組織在美國也有很深的根系,進行著龐大且黑暗的犯罪活動。
如果能抓住對方,那或許就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相當有價值的情報。
這次抓捕行動fbi中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認為太過冒進,但赤井秀一還是決定在他在組織中被受重用的這個時候,展開行動。
只要行動能成功,那么他的付出就是有價值的。
“不,這份方案已經足夠完善了。”赤井秀一的目光從最中心琴酒的照片上,轉向了右側的那個青年的照片。
照片中青年坐在汽車的副駕駛上,手被銬在扶手上,金屬制的手銬在素白色的皮膚留下紅色的磨痕,銀藍色的眼瞳平靜的看向窗外,淺粉色的短發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年輕的學生。
赤井秀一用紅筆圈起了那張照片“但我想把他加入到計劃目標中。”
“香取晴”朱蒂遲疑道“但是在這之前我們沒有任何關于他的資料,原版計劃中沒有考慮到這個人的存在。”
“他很有可能和緬甸最大的走私鏈有關系,那條走私鏈不僅向日本輸送貨物,美國的走私文物和槍也有很大一部分來源于它。”赤井秀一說道“同時他和多位代號成員都關系密切,他手下還扣留了一名日本公安的人,如果有可能把這名公安救出來,用他也許能換取到我們在日本更多的行動權。”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綠色的眸子鎖定在青年臉上。
那晚香取晴搶了他的槍,挾持他開車返回現場的途中,他并非沒有機會反擊,但最終他還是按照對方的意愿把車開了回去。
青年說著他是我的獵物這種話,但赤井秀一從后視鏡看去,對方的眼睛里的情緒卻早就控制不住地彌漫開來,像是燎原的大火,帶著要燒盡一切的瘋狂。
這個認知讓常年接受快餐式戀愛觀的赤井秀一感到有些稀奇,甚至產生了些不該有的好奇心。
他很少見到這樣純粹的情感,尤其是在愛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