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看過我的述職報告,我從緬甸回到日本的契機,就是接到了第碼頭主人的委托,委托的內容就是把香取晴從日本完好無損的帶回緬甸。”赤井秀一回憶起那段日子,依舊覺得混亂且黑暗。
那種地方的罪惡和組織中的罪惡,甚至是他見過所有其他的罪惡都是不能比擬的。
無序、陰暗、骯臟。
和文明都市中的犯罪,是徹徹底底的兩碼事。那里的人能為了性就砸門殺人,也能為了幾克提取物就跪下拋棄尊嚴,大部分人都渾渾噩噩的活著,甚至都不會產生離開那里的想法,就像是被捕蠅草捉住的小蟲,就算知道下一秒是死亡,這一瞬也要繼續貪婪的吮吸。
能在這種地方站穩腳跟的家伙,不管他是八歲還是十八歲,他們都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謹慎對待。
更何況他們面對的,還是緬甸北部最大走私港口的碼頭主。
赤井秀一的目光看向虛掩的倉庫門“我沒有寫清楚的是,第碼頭的碼頭主是香取晴領養的弟弟。”
“你是說”朱蒂倒吸一口氣“最大走私港口的碼頭主,就是里面的那個男孩”
亞洲人的面貌對于他們來說本來看起來就要比實際年齡更小,更何況昂的年齡也不過是二十出頭,在他們看來就更像是小孩子了。
“這可能嗎”朱蒂皺眉“可是我聽說第碼頭已經存在十幾年了,十幾年前他才多大十歲從之前的碼頭主手里奪走管理權、壓制手下其他人、擴大碼頭產業、聯系上下路買家一個十歲的孩子真的能做到這些嗎”
這也是赤井秀一所懷疑的地方,昂太年輕了,就算手段狠辣出眾,在沒有成年人扶持的情況下,他也很難在十歲的年齡下,完成接手碼頭的所有事情。
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殺人的,他做的是灰色交易,沒有合同也沒有保證書,全靠著買賣雙方的聲譽和信譽。
當年真的會有人相信十歲的小孩嗎就算有一個、兩個特例,也不足以支撐碼頭的運作。
所以他當年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又或者說赤井秀一眸中閃過絲暗芒,又或者說是誰在昂的背后,做到了這一點,當初協助他建立第碼頭的人又是誰
卡邁爾更樂觀些,終于露出了自任務失敗后的第一個笑容“也就是說他也是走私線上的關鍵性人物,對我們來說也很有價值,順著他的線索挖掘,說不定也能拿到更多的”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從門后傳來沉悶的磕撞聲,在空曠的倉庫中格外明顯。
倉庫中堆放著木箱,把倉庫分割成了兩個相對開放的空間,兩端雖然都能聽到彼此的聲音,但是卻不能從視線上直接看到,這樣萬一有人從倉庫大門誤入,也不會第一時間看到被他們綁起來的昂,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按理說他們已經把人綁的足夠結實了,手腳都固定在箱底,還塞在用來海運的集裝箱中,除非昂臨時長出第二雙手,否則絕不可能能打開蓋子。
朱蒂怎么也想不通,手腳都被捆住的人,是怎么能制造出這么大的聲音的。
但是赤井秀一顯然想到了某種可能,輕嘖一聲,大步走了過去,手里的手電筒準確地照向那只已經被打開的箱子。
朱蒂走到近前,看清箱子里人的瞬間,心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
那少年的雙手雙腳依舊是被固定在箱底,但是他的頭上一片血色,略長的黑發被血液浸透,黏在額頭上,鮮紅色的粘稠液體順著臉頰蜿蜒,有幾滴流進了他的眼睛中,染的眼白一片血紅,他聽到聲音,抬頭向手電光源看過來,沖著幾個看不清臉的人影,被勒住的嘴角向上挑了挑,血腥氣撲面而來。
他是用頭生生把箱子蓋撞開的。朱蒂心下駭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