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僅憑著額頭想要撞開十幾斤的集裝箱蓋,用力不當的情況,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把自己撞死。更何況他沒有掙脫手腳,打開蓋子也不能逃離,所以這行為不像是反抗,倒更像是挑釁。
赤井秀一俯身,松開對方的嘴。
昂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強光,目光從朱蒂和卡邁爾的臉上掃過,最后定格在赤井秀一的臉上,他顯然認出了這個當初在緬甸見過一面的男人,準確的喊出了那個假名“諸星大你現在又在給誰賣命”
赤井秀一撩開他額頭的發簾,簡單查看他的傷勢后,示意朱蒂給他包扎,不管是想用這人和日本公安換取情報,還是想從他的嘴里撬出他的線索,都是以人還活著為前提,他不希望辛苦把人帶回美國后,打開箱子看到的,是已經涼透的尸體。
赤井秀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希望你還是能好好配合我們,說不定能爭取成為污點證人。”
“從一百年的有期徒刑變成八十年嗎”昂吐出嘴里的血沫,偏頭躲開朱蒂的手指,笑嘻嘻的“我對去美國沒興趣,更不想被裝在船底,要不你現在放了我,要不你現在給我一槍”
赤井秀一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他遇到了犯人中最棘手的類型不怕疼也不怕死,大部分現代刑訊技術都會在他身上失去效果。
而他們現在還在被組織的追殺之中,同時日本公安也注意到了他們,雙重的壓力下,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從日本撤離,就算是要和公安談判,也最好等到離開日本的海域后,否則很容易成為被宰割的肥羊。
赤井秀一迅速決定,對兩個人說道“把他按住包扎止血,然后注射鎮定劑,把肩膀和頭也用束縛帶固定,至少讓他活著離開日本海域。”
“諸星大”昂卻突然有些暴躁起來,拔高了聲音“我說了我不走,把老子放開,讓你的人滾”
赤井秀一突然意識到什么“你有幽閉恐懼癥”
昂突然沉默,半晌才冷冷地扯開嘴角,漆黑的瞳像是盯著死人“你死定了。”
“我哥很快就能找到這里,你們就等死吧。”
赤井秀一“你似乎很信任他。”
這點很奇怪,雖然在普通人家里,年齡小的孩子把年齡大的孩子當作無所不能的兄長,是很正常的事,但對于昂這種人來說,他會全心全意地信任其他人,本身就是很古怪的事情。
如果他不是在恐嚇他們的話,那就是他真的認為香取晴有一挑的能力。
說實話,這點赤井秀一并不相信,因為他曾經和對方交過手,雖說那次他用了些手段,但也足夠試探對方的實力了。
赤井秀一想要知道昂的自信來源于何處,他走回集裝箱邊,用指節敲了敲木板說道“這里是港口幾十個臨時倉庫中的一個,距離這批貨上船只有四十分鐘了,香取晴能在貨物上船之前,找到這間倉庫,并且攔截我們的概率無限為零。”
昂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擔心,甚至他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后甚至哼笑出聲。
卡邁爾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們蠢。”昂咧著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尖銳的虎牙在唇角若隱若現,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更加孩子氣,或許是因為心情變好,他的聲音也甜蜜輕緩起來,但聽在卡邁爾的耳朵里,卻感覺像是有蛇從臉龐爬過的陰冷。
“你們知道嗎,上一個和我哥玩概率的家伙,已經傾家蕩產的被扔進安達曼海里喂鯊魚了,只要”
“轟”明亮燦爛的火光在幾人的身后猛然炸開,木片碎石紛飛,滾燙的氣流掀起赤井秀一的長發,也照亮了他眼睛中的錯愕。
“概率不為零,對于他來說就是百分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