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許許多多零散的拼圖,只有一塊塊重組拼接,才能窺見完整畫卷。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閻清歡不由皺眉
“既然主角確有其人,故事里的其他描寫,也都是真的嗎這些人盜取錢財、殺人越貨”
在傀儡師所寫的故事里,三位主人公都犯下的罪行是
“這三個人,”閻清歡咽了口唾沫,“都曾劫財。”
“如果沒猜錯的話,三名死者曾將一戶人家劫殺,再用不義之財經商發家。”
施黛點頭“真相只有一個,傀儡師是來報那場仇的。”
至于那些被大肆張貼的志怪故事,與其稱為殺人預告,倒不如說,是要把三人的惡行昭告全城。
傀儡師已成功大半。
由他寫下的故事早就傳遍長安城,在百姓眼里,三名死者作惡多端、死有余辜。
這是不僅殺人,還要誅心。
她一通分析落在耳邊,語氣雖輕,卻極為有力。
閻清歡聽得怔愣,好半晌,才露出激動的嘆服之色“的確是這樣”
“江公子不是在調查纖草紙的來源嗎”
施黛細忖,摸了摸下頜“等確定了地方,去那兒問問二十多年前的懸案,說不定就能確認傀儡師身份。”
她生得端麗,這會兒凝神思考,雙目清如遠山,比起多數時候含笑的模樣,平添春水般的空明澄碧。
江白硯與她對視,語氣淡淡“明日能查清。”
他的兩位隊友,怎能如此靠譜。
閻清歡按耐不住心底激動,斗志更滿。
長安城果然遍地是能人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施黛抿唇壓住上揚的弧度,握緊雙拳,難掩激動地在袖口里錘了錘。
終于說出那句經典臺詞了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唯一的知情狐阿貍好不容易正經一回,請你不要這么幼稚
回到施府已近亥時,膳廳里備了一桌豐盛晚膳。
孟軻對這樁案子很感興趣,聽完來龍去脈,被施黛的爹來符樂得合不攏嘴“等你爹從極北之地回長安,一定要讓他瞧瞧。”
想了想又道“但也不能只靠這符,如果遇上不識字的惡妖怎么辦黛黛,你畫符練得怎么樣了”
施黛以摔傷腦子、記憶混亂為由,揭過了自己畫符水平大不如前的事實。
現在她已想起原主的全部記憶,但畫符講求心神合一,即便記得動作,也難以模仿心境。
說白了,她來這個世界還不過十天。
“已經能想起畫法。”
施黛摸摸鼻尖“但畫稍難一些的符時,靈氣總會凝滯于某一處,無法貫通。”
“畫符這種事,我和你流霜姐姐都不懂。”
孟軻眸光微轉,一瞬福至心靈“白硯不是會些嗎你不妨問問他。”
正慢條斯理用餐的江白硯動作微頓。
正趴在施黛懷里的阿貍雙目圓睜。
正狼吞虎咽啃著塊排骨的施云聲亦是一僵。
施云聲皺眉“畫符有什么好的不如學刀。”
他被尋回施府后,跟著施敬承學過一段時間的符法,覺得實在無趣,不如刀鋒來得爽快。
警戒心起,阿貍晃了晃耳朵。
它是真不想讓施黛與江白硯再有什么額外牽連。
孟軻施敬承與江白硯的爹娘關系很好,在這對夫妻眼里,江白硯溫文有禮、驚才絕艷,是個討人喜歡的后輩。
孟軻說出這個提議,江白硯不會拒絕。
果然,它聽見少年清越含笑的嗓音“好。”
阿貍
造孽。
小狐貍蜷著身子縮了縮,揚起腦袋,看向施黛。
不出所料,這姑娘是一如既往的好心情。
施黛當然心情很好。
她之前說什么來著,有江白硯在身邊,就像和年級第一在同一個學習小組,不僅能輕松完成作業,還有免費的功課輔導。
她決定在江白硯的優點里,加一條“學霸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