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瑜的保證書寫的很
自由自在,放蕩不羈。
白紙黑字,比狂草還要狂草的四個“絕不再犯”大字,最后那個“犯”,最后一筆豎彎鉤的那個鉤都鉤到了白紙外面。
給霍瑾瑜遞紙筆的那個黑衣男偷偷瞄了眼,臉上的表情登時都變得微妙不可言說。
一張保證書都能寫的如此倔強,短短四個字,愣是沒感覺到有一個字能在白紙上安分守已,鋒利扎眼的字體,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像每一個字的背后都背著一身反骨。
只能說小四爺不愧是小四爺,認錯都是那種寧折不彎。
霍瑾瑜給簽好自己大名,蓋上手印的保證書往黑衣男身上一拍,抬腳就要出去。
黑衣男趕緊攔住,趕在霍瑾瑜動怒之前,語速飛快道“小四爺,你現在還不能離開。剛才我接到老爺的電話,老爺吩咐說,讓你再等等,他有些話想對你說。”
霍瑾瑜不耐道“沒看見老子現在急著要出去滾”
一群黑衣壯漢分成幾排站列,將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里可不止四手,四十雙手都不止,霍瑾瑜一張俊臉黑成鍋底灰,低聲爆了句粗口。
抬腳狠狠踹了一腳門板,震得那張門板“哐當、哐當”作響。
一群黑衣壯漢視而不見,眼皮都沒帶撩動一下,依舊站得筆直筆挺,任由霍瑾瑜在那里一個人那兩扇門板撒氣。
小四爺愛踹踹唄,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踹壞了回頭再安一個一模一樣的回去,一點也不費勁,順手的事情。
終于,兩扇門板到了壽終正寢的年紀,“面目安詳”長睡不醒去了。
霍瑾瑜踹了門,心里那滿腔的怒火也沒消下去多少,屋里轉悠了一圈,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給你老爺打電話。”
這個請求合理。
黑衣保鏢片刻沒有耽擱,其中一個黑衣男光速撥通電話,開免提。
手機鈴聲響了幾秒,那頭接通后,此時的霍瑾瑜,滿腔的怒火已經燒到頭頂“你有話說話,說完了趕緊放老子出去。”
“臭小子,你和誰老子呢沒大沒小。”
霍老爺子劈頭蓋臉一陣怒斥,中氣十足吼完了,他人也到了祠堂。
保鏢第一時間給霍老爺子呈上那張保證書,霍老爺子捧著那張重若千斤的的保證書,表情由不可置信突轉到風中凌亂,之后又突轉到欣喜若狂。
數秒之內,臉上的神色已經變化了十幾種,霍老爺子看了又看,滿臉都是溢于言表的喜色,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霍瑾瑜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斜了一眼他家老子,正好被霍老爺子逮個正著,然后霍瑾瑜后腦門就挨了一巴掌。
“你這臭小子還不興你老子先高興高興,關你這么多回,第一回見你老實認錯寫了保證書。”
霍老爺子無比欣慰,他不停用手指摸著那白紙上的四個字
,越看越止不住的心酸。
小兒子是老兒子,從小被他和老伴寵著,家里幾個兒子女兒慣著,性子越長越歪,掰都掰不直。
本以為小兒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成想老天開眼,祖宗睜眼,小兒子終于要開竅了。
“我兒長大了,爸今天真的很開心高興”
“爸,你能不能有事說事,沒看見我要出去嗎”
“著急出去干什么,咱爺倆就不能好好嘮嘮嗑。”
霍老爺子半點沒有放霍瑾瑜離開的意思,他想了又想,感覺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要是什么也不做干等小兒子自己開竅,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而且中間變數太大。
還不如賭一把,直接給小兒子砸開竅,成與不成,總要試過才知道。
霍老爺子又低頭端詳了幾眼小兒子今天寫的保證書,別看只有四個字,這要擱以前那是壓根不可能的事情,他就是給小兒子從年頭關到年尾,那也是屁用沒有,一個點都看不見。
越端詳心里越滿意,頓時由然而然產生一種萬里長征已經踏出第一步的感慨,最艱難的一步已經走出去,剩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