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兒如花中牡丹,其色華艷,滿面春風,瞧著沒有一絲病容,楚夫人放下心來。
“看來你身子真的好些了,”她拉著女兒的手,“上回寶成公主說你體弱,有太醫在給你診治。”還說叮囑太子照顧女兒,這件事她是覺得不太可能的。
別說女婿是太子,就她那丈夫都做不到,男兒以事業為重,有幾人能把心放在家中,放在妻子身上且他們此前還分隔兩地,沒相聚多久。
“殿下他,”楚夫人正要問,卻見陸景灼牽著兩個孩子朝這邊走來,忙同兒子上前行禮,而后笑道,“不想殿下也在我跟阿格可是打攪殿下聽課了”
“您跟化瑾難得與阿音見一面,我停一日課沒什么,”陸景灼低頭看向兩個孩子,手掌在他們后背拍一拍,“這是你們外祖母,舅父。”
兄妹倆在叫人方面十分聽話,仰著小臉高聲道“見過外祖母,舅父,給外祖母,舅父請安”
“好好好,”楚夫人笑得合不攏嘴,“真乖,在青州時,他們還不怎么會講話,如今倒這樣伶俐了。”
快四歲了還不伶俐,她不得愁死楚音心想,兒子將來可是太子,哪能那么笨呢“娘,他們都會聽故事了,我也在教他們千字文。”
“是嗎那應該很快就能念書寫字,”楚夫人看向女兒,“你的書法倒是能派上用場。”
“還能教畫畫,”楚格補充,面向陸景灼道,“阿音很擅長細筆畫,殿下可知”
“嗯,我看過她在文殊寺作得畫。”
妹妹跟隨建興帝去避暑時,車隊浩浩蕩蕩,他跟母親隔著人群遙望,楚格微微一笑“阿音長大后久居閨閣,鮮少出門,那次去避暑游玩想必十分欣喜。”
這倒也沒有。
她更多的是不想跟他分開,為那十五日沒少撒嬌,只不過,去了一趟回來就
陸景灼淡淡“嗯”了一聲。
楚音關心兄長的終身大事,低聲問母親“可定下了”
“前陣子見過幾位姑娘,我覺著有兩位甚為相配,可阿格好似還沒拿定主意,不如你去問問。”
楚音心頭一跳。
兄長別最后一個都沒相中,兜兜轉轉又看上那前世的大嫂,那她真的不能接受。
等眾人入殿后,楚音吩咐宮女上茶。
陸珝,陸珍對外祖母和舅父全無印象,好奇地盯著他們看,楚音道“你們還有外祖父呢,他老人家在很遠的地方,只能等以后有機會再見面。”
“外祖父”陸珍問,“跟皇祖父一樣也長胡子嗎”
“是,比皇祖父的要長很多。”父親留著一把美髯。
兩個孩子難以想象那是何等樣子。
楚音原跟陸景灼坐在上首,但她要去同兄長說些體己話,就側過身跟陸景灼道“殿下照看一會珝兒跟珍兒吧,我有些事要問兄長。”
什么事不能當眾問陸景灼奇怪,不過還是將兩個孩子抱在腿上。
楚夫人瞧在眼里,忍不住笑“殿下跟孩子們很親近呢。”
那大約是楚音的功勞。
她總跟他說兩個孩子很喜歡他,不知不覺,他真就這么覺得了。
抱他們也變成了習慣。
目光瞥向楚音,見她正拉著楚格的衣袖,兩個人離得很近,好似在說悄悄話。
楚格嘴唇張合,不知講了什么,她伸手搖一搖他手臂。
動作十分自然。
陸景灼忽然驚覺可能他一直都看錯了楚音。
他以為她生性就是端莊自持的。
因嫁給他那日起,不,甚至是在初見時,楚音在他面前便展現出了此種樣子,他從未見過她的另一面,直到前陣子她起了變化。
現在看來,她應該自小就會同家人撒嬌,只是嫁做人婦后才收斂。
那是她本就會的手段,難怪用起來收放自如。
陸景灼在暗暗觀察他的妻子時,楚音并不知,她正著急“哥哥,你就同我說吧,我出閣前可是把想法都告訴你的,你別假裝不記得。”
那時兄長特意來詢問,說如果她不喜歡陸景灼,他可以去勸父親。
她跟兄長分析利弊,全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