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
他松開手轉身走了。
楚音低頭摸摸自己的小腹“聽見你爹說的話了吧,你下回可要少鬧事,不然連累為娘呢。”
不過真要事事向他稟告嗎
他真是一點都不怕自己忙不過來。
但楚音也不想被他罰,他剛才的目光挺壞的。
“忍冬,往后我哪兒哪兒不舒服,你都派人去告訴圣上。”他自己要求的,她就滿足他。
不過吩咐完,她又忍不住笑,比起在青州時他的不聞不問,現在的態度當真是云泥之別。
已經登極的天子無需長時間守孝,等滿二十七日,陸景灼便除服了,當天便冊立生母姜梔為太后,淑妃,惠妃為太妃,至于楚音,因是晚輩,為表對先帝敬重,冊立皇后的事得推遲到明年,但楚音的父親在這一時間被正式升任為戶部尚書,取代年老體邁,時常摔跤需要休養的丁尚書。
姜太后至此后搬至慈寧宮入住,淑妃與惠妃搬入附近的慈安宮,別的嬪妃都沒有子女,被陸景灼遣散出宮了。
“坤寧宮這段時間空置著,你瞧瞧可有要修葺的地方,或是對哪些擺設不滿意,正好按自己心意重新布置,”姜太后跟楚音說,“你往后要住的時間可長。”
然而前世她連一年都沒有住滿。
楚音道“母后您的眼光極好,兒媳覺得沒有一處地方需要改。”
姜太后笑了“瞧你嘴甜的,但實在不必顧忌我,我只希望你住得舒服,”又問她,“我聽陳嬤嬤說你胃口不好怪不得沒長胖,我懷景灼的時候,這會兒最少胖了三四斤。”
“上回懷珝兒,珍兒時也一樣,但不算嚴重,再過半個月就好了。”她有經驗,加上劉院判常來號脈,并無異樣,故而并不慌張。
姜太后見狀便不多說了。
不像陸景灼是天子,已經早早除服,不必繼續守孝,陸景辰得守夠日子,所以他跟妻子一起足不出戶,要么在書房消磨時光,要么閑聊散步,或者投壺對弈。
這日臨摹完一幅碑帖,他起身回正屋,誰料竟看見唐飛燕在做女紅。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陸景辰目瞪口呆“你怎么開始繡花了”
她向來不會女紅,也用不著。
唐飛燕道“我讓繡娘教的。”
“你學這個作甚”
她手指頓了頓“送給大嫂。”
陸景辰怔住。
走到她身邊,仔細一看,發現是襁褓,他更驚訝“你都不給自己孩子做襁褓,竟然給大嫂的孩子做這就算了,你這女紅,能入得了大嫂的眼”
唐飛燕抿了下嘴唇“大嫂能不能看上是另一回事。”
他起初沒領會,等領會過來時,鼻尖忽地一酸,忍不住雙手環住她,張了張口,想說話又不知說什么。
她被他一抱,越發悲從心來,眼淚似珍珠般滾下“我錯了,我早該聽你的,要是我一早聽你的,不去跟大嫂作對就好了我都不知,大嫂心里有沒有還在怪我”
閑來無事就會多想,越想就會越擔心,丈夫一直很謹慎,從來沒有得罪過陸景灼,但她不是,她是惹過大嫂好幾次的
如果大嫂對她存有不滿,憑陸景灼對大嫂的喜愛,他們只有一個結果。
妻子哭得像個孩子,抽抽噎噎,陸景辰取出手帕替她擦眼淚。
“過去的事別提了,我看大嫂并非氣量狹窄之人,不然就不會關心你胖不胖了,你將這襁褓送去,大嫂肯定能感受到你的誠意。”
“真的嗎”她將襁褓拿起來,“不過我繡得真的不錯,你瞧這獅子,挺像的吧”
與其說獅子,不如說像狗。
但越不精致越能證明出自于她的手。
大嫂應該能從中了解她的心情。
陸景辰道“挺好的,要不我也送一個什么禮物給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