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孫廣作為此趟隨行保護天子的武將之一,聽到旁人小聲議論,便打消了要將女兒送入宮的念頭。
想被天氣器重,再上一層樓的話得投天子所好,而不是背道而馳。
他只能另尋他法。
兵部尚書見桐關已整肅,建議陸景灼次日便趕往邊疆軍事重地苔州。
始終是天子,不能離開京城太久,得速戰速決。
陸景灼自不反對。
早點辦完事情也能早點回去,他站起身,將掌中香囊放入袖中。
晚一點可能要下一場雷雨,院內青瓷缸內的錦魚都游了上來,張著嘴透氣,天氣也格外悶熱。
楚音下午去了春暉閣與陶尚書商量,想給兒子添一門騎術課,由她來教,陶尚書沒有反對,立刻同意了。
回來的路上,陸珝盯著母親瞧“他居然一點沒有兇您。”
楚音一笑“學騎術是好事,陶尚書為何要兇為娘”
“孩兒也猜到娘出面一定行,可他一點沒為難您,孩兒懷疑他是因為您是皇后,欺軟怕硬他平常對孩兒可沒那么和顏悅色”
“別這么說陶尚書,”楚音板起臉,正色道,“君臣有別,師徒有別,你跟他是師徒,陶尚書自然要以老師的身份待你,如果事事都順著你,你還會好好聽課嗎不聽課,不學無術,怎么當儲君,以后怎么幫你父皇分憂”
原來母親嚴肅起來也挺令人生畏的
陸珝縮一縮腦袋“孩兒明白了,娘您別生氣,孩兒以后再不會說陶尚書的壞話。”
“這才對嘛,走,我們去跑馬場,為
娘這就教你騎馬,正好我自己也練練。”
母子倆騎了一個時辰方才回來。
陸珍看著汗流浹背的兩個人,笑道“騎馬這么辛苦,我真不知娘跟哥哥為何喜歡”
“踢毽子也會出汗。”陸珝道。
“那不一樣,踢毽子想不踢就不踢了,騎馬還得爬上爬下的,可麻煩了,還不如喂馬好玩。”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陸珝不想為此跟妹妹起爭執,不再反駁。
楚音卻道“你只是現在不想學,以后長大了指不定又會生出興趣。”
或者是嫁人之后。
她那未來女婿可是文武雙全,那騎術也是極為出眾的。
不過想到女婿,少不得便想到俞司仗。
也不知她有沒有嫁給宋國公了楚音念頭一動,吩咐忍冬“你找個內侍出宮去問問,俞司仗如今在何處,在不在京城,在京城的話,有沒有出嫁。”
這俞司仗真是好福氣,只不過教了娘娘一陣子騎術,居然引得娘娘如此關心。
忍冬應聲而去。
楚音去里間洗浴。
換了衣服,正抱著陸瑜逗弄時,弘義殿那里送來一幅字,說陸景睿的傷勢又好了幾分,他已在嘗試寫字,想讓她這大嫂看看,寫得如何。
然而楚音的腦中卻是浮現出陸景睿登極之后下令抓她楚家人入獄的圣旨。
他奪了陸珝的帝位,而楚家是陸珝的外祖家,自是要鏟除異己。
楚音恨不得將那幅字揪成一團。
忍冬并不知主子在想什么,湊上來笑道“三殿下才開始練字,居然寫得不錯呢。”
“是啊,”楚音瞧著這與那圣旨相差無幾的字跡,“三弟果然天資聰穎。”
可這樣的聰明人,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