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急著去乾清宮,而是先去了慈寧宮。
他病倒時,母親也急得病倒了,以至于他去世時,母親不在身邊。
今世,楚音不會早逝,他也不會。
主子這一整日花了好多時間在坤寧宮跟慈寧宮,東凌暗暗心想,等會真的來得及批閱奏疏嗎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不務正業”的主子。
等到申時,陸景灼終于去了乾清宮。
拿起御桌上的奏疏,他駕輕就熟地批閱。
一切都是他經歷過的。
每一樁事,他都知道如何處理。
不到兩個時辰,全部批閱完畢。
東凌目瞪口呆。
此時正是開春,播種季節。
陸景灼想到今年又要鬧蝗災,馬上召錦衣衛指揮使秦孝過來,吩咐他即刻去渝州南和縣縣衙將易簡易主簿帶來京城,讓他負責防治蝗災一事。
秦孝領命。
辦完此事后,他又吩咐賀中想辦法將柳旭的求真錄找來。
前世他不善表達沒有當面送,這次他一定要親自送給楚音。
烏金西墜,已近傍晚。
陸景灼起身回坤寧宮。
沿路瞧見迎春,薔薇花開,想到楚音喜歡插花,竟想轉去御花園摘一些花送她,但今日自己已經足夠古怪,只怕楚音會消受不了,還是循序漸進。
兩個孩子已聽完課,正圍在母親身邊說笑。
見到父親,他們又吃了一驚。
以前真的很少見到他,今兒卻已有兩回。
楚音牽著兄妹倆上前行禮,斂衽道“圣上回得真早等會可是還要再去”
“不必,已經忙完了。”
身為天子應當有處理不完的事,他居然說忙完了,楚音怔了下道“也好,圣上可以多歇息會兒。”
歇息倒也不必。
他看向兒子“珝兒,今日講官教了什么,說與為父聽聽。”
冷不丁被考問,陸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結結巴巴道“教了神童詩,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少小須勤學”
突然不記得了,他嚇得差點打嗝。
“還有呢”
父親卻不放過他。
陸珝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下意識看向母親。
楚音安慰道“珝兒,你別怕,好好想想再背。”
可陸珝就是記不起來了。
見他臉色發
白,眼睛“咕嚕嚕”亂轉,陸景灼的眉頭擰了起來回去將這詩抄寫十遍方可吃飯。33”
讓父親失望了,陸珝差點哭,低著頭道“是孩兒不對,孩兒馬上就去抄寫。”
楚音欲言又止。
陸珍見父親這般嚴厲,生怕他也來考問自己,忙跟兄長一起告退。
楚音朝七娘跟周氏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照顧好兩個孩子,方才跟陸景灼道“這首詩是珝兒才學的,想必還沒完全記住,還請圣上莫生珝兒的氣。”
“多抄寫幾遍自會記得。”
他跟孩子親近,楚音自然高興,可一來就懲罰,她便有些不滿了。
可陸景灼畢竟是天子,他難得有興致來管一管孩子,她若反對,怕也不好,或許再看一看,如果他還是用這樣的方式,她少不得要勸一下。
一人安安靜靜吃飯。
飯后,楚音惦記兒子,去側殿探望。
陸珝一邊哭一邊抄寫神童詩。
之前父親要教他騎射,他還十分高興,誰想到晚上自己就讓父親失望了。
也不知父親還愿不愿意再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