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向周光赫,“他們寫,你們還可以先去吃飯,反正也安全了。”
屋里人都認為這是個好提議。
周光赫正在將筆記本一張一張撕下來,公社主任突然抱著一沓信紙走進來。
屋里安靜一瞬。
公社主任將信紙發給了每個人,又每人發了一支鉛筆,“如實寫,不用有顧慮。”
周光赫看了一眼公社主任,沒有說話,轉身與同事一起進屋,繼續吃剩下的飯。
李華吃完了,帶人在外面守著。
水瑯好奇走過去逛了逛。
每個人寫的都很詳細,名字年齡,從什么地方下鄉,過來幾年了,經歷了什么事。
控訴的大多數都與騙婚,脅迫被賣二嫁有關,其他男知青,是被欺壓,被索賄要挾。
亂搞男女關系,已經可以讓村支書吃不了兜著走,但剛才看公社主任的態度,很有可能從中攪合,最后從輕處理。
但這些貪污受賄,參與買賣人口,絕對會讓他牢底坐穿,甚至直接被槍斃。
突然,水瑯腳步一頓,停在用火把開道的孕婦后面,看到原籍地址與蔡珍兩個字,眉頭皺起,“你父親是蔡公沛”
孕婦受驚,猛地抬頭,待仔細看清水瑯的臉后,更是驚得說不出話,差點從板凳上摔下去。
幸虧水瑯急忙伸手穩住她。
大肚子女知青看著水瑯“你”
看她這樣,水瑯眉頭皺地更緊,審視對方許久,“進來說。”
房間,也是公社小灶的包廂。
周光赫最后下來吃飯,此時其他公安都出去了,只有他一人在吃冷飯。
“他”
“是我丈夫。”
水瑯關上房門,坐到孕婦對面,開門見山道“平安里第一張房產證,是你父親發的,你父親發完,便被撤職,為什么”
前陣子一門心思撲在平安里的資料里,研究了一遍又一遍,關鍵人物,全部都存在腦海里。
對于因盜竊國家資產的蔡公沛,更是把他相關的一切全都研究透徹,當時一無所獲,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他的女兒。
蔡珍被水瑯的直接弄愣住,從來沒見過這么直接的人。
要不是這張臉,任何人提到這件事,她都會直接調頭走人。
一杯茶水放在蔡珍面前。
蔡珍感激看了一眼周光赫,端起來喝光,平復了緊張的情緒,才看向水瑯,“我父親早已經戴罪去世,你很少有人相信他,為什么你會覺得當初有疑情”
“很少”水瑯看著蔡珍,“這很少的人里,是不是有我母親”
蔡珍又是一震,“你,是不是你母親對你說了什么”
“她要是說了,我就不會來問你了。”
其實水瑯根本就不知道平安里還能跟母親扯上關系,都是因為蔡珍見了她,就跟看到故人一樣,才有所猜測。
“剛才發現你不但有勇氣,還有韌勁,想必不會愿意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你知道平安里的居民,因為當初第一張房產證,相關證據損毀,平安里居民與政府各不讓步,如今房屋毀損,臭水漫地,居民苦不堪言,你和這些人的生活,應該都不是你父親愿意看到的,我時間不多,明天就走了,你考慮清楚說不說。”
“”
今晚事情太多,蔡珍還沒辦法一下子消化,但她懂得抓住機會,又喝了一杯茶水,沒考慮太久,就道“當年,平安里是在公私合營之前建設,它的前身是棚戶區,我父親主要負責棚戶改造,他將平安里的改造建設交給了鄒賢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