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瑯同志,請坐。”
兩位領導“平易近人”,既沒有官腔,也沒有仗著年齡,俯視小輩的感覺。
水瑯看了看邱副局長,見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知道他也不太清楚具體有什么事,坐了下來,“兩位是”
“不用緊張。”女領導安撫一笑,“我們都是工商工委會的人,這位是我們會長宋青松,我是副會長孔冉,這次找你來,是代表財政局與工商局,想跟你確認財產返還的事情。”
水瑯眉頭微微動了動,“這種事情怎么還勞煩領導親自來找我,打個電話召喚一聲,我就會送到兩位領導面前了。”
三位領導一齊笑了出來。
“水瑯同志,我很欣慰你能自食其力,從北大荒走到這里,與國家站在一起,為民出力,不但工作做的好,還拿了先進分子榮譽與一級治安貢獻榮譽,你現在可以說是資本家與資本家后代中的優秀代表。”
孔副會長突然逮著水瑯一頓夸。
水瑯默默坐直了身體。
“想必你也了解,如今是撥亂反正的籌備發展階段,國家財政緊張,百業待興,國家需要人才,急需大量的人才。”孔副會長繼續道“比如像你母親這樣的人才,雖然她后來一念之差犯下了錯誤,但回想當年,她是工商聯會的副會長,在資本家之間很有威望,她還是華僑商會的會長,一直致力于說服出國留學的國人回國,為國家出力,我們黨一直講究是非分明,錯的地方要批評改正,但對的地方也不會因為錯誤,就一筆勾銷。”
水瑯聽到一念之差,臉色就微微沉了沉,但這份沉不是沖在座的領導,是想到了鄒賢實。
如今讓他下臺,不難,但是就此讓他下臺,水慕晗身上的冤案卻沒那么容易解決,一位紅色資本家,背上了盜竊國家資產的罪名,她來到這里,洗清這件冤案,也是重要指責所在。
“當年工商聯那些資本家,經過十年勞動改造,大多已經與你一樣,能夠自食其力。”孔副會長笑問“你與他們是否還有聯系華僑商會的人,你是否還能聯系得上”
“沒有聯系,聯系不上。”
水瑯立馬斬釘截鐵一起回答。
“放松放松,不要緊張。”宋會長笑著道“我們今天就是隨便聊聊,不是來調查你,更不是來挖坑等著你跳,找你麻煩,水瑯同志,你心中有人民,為了人民謀福祉,大膽提出舊改新政策,這件事我們都很清楚,國家能夠審批建筑材料指標,說明很認可你,并沒有因為你是資本家后代,就輕視或是無視你的意見,這說明時代已經不同了,你可是先驅者。”
“感謝各位領導信任。”
即使了解后世走向,水瑯心里不至于慌張,但也繃緊了神,畢竟才1977年,不是1979年,這種談話中,有些話如果提前說的大膽,很有可能就留下隱患。
“各行各業都在改革,工商改革同樣指日可待。”宋會長突然遞給水瑯一份紅頭文件,“已經有
人兩次在會議上提出,開放私營,發展經濟,這是一件大事,需要充足的準備,人才,資源,路線,重點是第一批先驅者。”
水瑯翻著文件,大概看了看申請與會議記錄,這些歷史書里都有,76,77這兩年是大事改革,伊始階段,想要落成公布,還得要一兩年。
“國家有計劃恢復高考,這次會議已經是第九次商議。”宋會長笑著道“水瑯同志,這下你能放松了吧”
倒也沒那么緊張的水瑯,連忙道“是,放松多了。”
“你回城之后,我們就一直在考察你,你有能力,有勇氣,最重要的是,有一顆為人民服務的心。”宋會長態度確實一直很和善,“你是一個很難得的人才,有能力者注定要多承擔責任,國家信任你,認可你,你應該怎么做”
水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