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男人臉中橫亙著一道扭曲的刀疤,氣勢逼人“姓陳的,給你的半個小時到了。今天要是交不出錢,就把兩只手給老子留下”
來勢洶洶,溫棠歡往后退了半步才沒被他撞上。
陳鋒看清門口的人,臉色頓時慘白。
刀疤男看到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今天這債是要打水漂了,魁梧的身子擠入門內,給身后的小弟一個眼神,隨后砰的一聲關上門。
一把銀色的小刀被釘在門邊的桌子上,刀疤男獰笑“今天只要拿不出錢,這個房間里的任何人都不許走”
說完,還朝瞪了門口最近的人一眼。
溫棠歡“”
要債的人打破了包間里的平衡,刀疤男大步走到中間,抬腳踩上桌,黢黑的鞋印踐在合同上。
他像抓動物一般捏住了陳鋒的后頸,一把將人按在桌子上“陳鋒,錢呢”
“沒、還沒”
砰
桌面的紅酒瓶被敲碎,紅色的液體和玻璃渣子落了陳鋒一臉,男人把開裂的瓶身抵在他的脖子上“哦那你是想拿腎抵,還是拿肝啊”
碎片劃開了陳鋒的脖子,他可是親眼見過刀疤男要債的手段,頓時嚇得渾身打抖,哽咽著看向溫淮“小、小淮,就當是舅舅求你,求求你幫舅舅這一次吧。”
溫淮看著陳鋒狼狽地跪在別人腳下,眉心緊蹙。
他的內心沒有恐懼,只有無邊的憎惡和厭恨
難怪溫棠歡會看不起他,和這樣的人有著血緣關系,就是烙在他骨子里的恥辱。
“小淮,舅舅求你”
可還沒等陳鋒求完,門口便傳來冷厲的男音“干什么”
溫淮猛地回頭。
門前,溫棠歡本想用手機聯系鐘繡,讓他報警也好叫打手也罷,把自己從這個是非之地撈出去。
該怎么死是陳鋒的事,他對生離死別的戲碼沒有一點興趣。
可沒想到這刀疤男的小弟眼睛那么尖,一下就把他的手機搶了。
“還給我。”溫棠歡嗓音驟沉,滲出一絲戾氣。
守門的小弟被他的眼神嚇了一瞬,但看到他白凈得近乎漂亮的臉,又很快反應過來“我大哥說了,今天不把錢拿出來,誰也不許走”
說著,伸手用力推了溫棠歡一把。
這人力氣比牛大,溫棠歡踉蹌了兩步,剛準備握拳揮上去時,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溫棠歡微愣,才發現溫淮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這是你們和陳鋒的事情,跟他沒有關系。”溫淮沒有回頭看他,像是以此維系自己支離破碎的尊嚴,“讓他走。”
“讓他走行啊,”刀疤男仍舊擒著陳鋒,看著溫淮,“那你替他拿出三十萬,我親自把你們送到門口。”
溫淮薄唇緊抿。
短短十分鐘,他就在溫棠歡面前露出了自己最狼狽最屈辱的一面,自尊被“三十萬”撕扯得所剩無幾。
就當他是活該被溫家排擠,遺棄,他實在不想讓這位“哥哥”再干預更多。
“好,你們先放他走,我”溫淮還沒說完,掌心握住的手猛地將他往后一扯。
他被甩到身后,踉蹌兩步才站穩。
溫棠歡擺脫了這位煩人的“弟弟”,抓起隔壁的一個花瓶就往門口揮“三十萬可以啊,天地銀行發行的收不收多少老子都燒給你”
看門小弟沒想到他說炸就炸,下意識躲開。
溫棠歡把花瓶扔在地上,迅速拉開房門“鐘繡,叫警唔”
一只大而有力的手像螃蟹的鉗子,一把掐住了溫棠歡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