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從身后搭上了溫棠歡的腰,微重的力道扣在腰肢上,迫使他整個人往后退了半步。
溫棠歡手邊的果酒都晃了一下,他的注意力一下被分散。
然后下一秒,陷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之中。
在剎那間,溫棠歡想起了昨天晚上迷幻癡纏的夢,又想起了今天早上那個潮熱荒唐的被窩。
徐徐抬眸,跟薄妄對上視線。
男人墨染的眸侵吞著他的輪廓,嗓音淡淡“怎么又偷酒喝”
薄妄生病了,嗓音較比平時更加沙啞,而喑啞之中又糅合出一種,摻了溫柔又摻了低寵的語調,聲音落下時如碎碎的沙粒劃過耳廓,帶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癢。
本來是挺特別的感覺,可是溫棠歡聽了渾身難受。
像是小兔子神經最豐富而耳尖被不懷好意的大灰狼舔了一口。
他愣神的間隙,手里捧著的杯子就被薄妄取走。
隨后,周桓淺就發現溫棠歡剛剛那副疏遠冷貴的少爺姿態瞬間消失,突然炸了毛,不顧形象地在薄妄懷里掙扎。
雖然表現出來是討厭和反感,卻放肆得生動。
他瞳孔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別開了視線。
溫棠歡只覺得自己要被薄妄這“氣泡音”弄得應激了。
誰教他這么說話的夾得他渾身難受
薄妄抬起虎口落到他的后頸示威般掐住,垂下眼,沉瞳落出冷意,警告了一下這只不安分的兔子。
溫棠歡憤憤地抬頭想掙開薄妄,卻被男人凜冷的視線摁了回去。
“aa在等你,進去。”
“那你松手。”溫棠歡不情不愿道。
大少爺的小表情太多,薄妄松開手,看著他跟屁股被火燎似地跑了,眸色更深。
涼亭里只剩下兩個人。
“薄總。”周桓淺平視著眼前的男人,“特意支開大少爺,是有什么話想單獨跟我說”
薄妄淡淡地看著面前的人。
周家是藝術世家,父親是國際樂團指揮,母親是芭蕾舞者,而他又是周家的獨子,無論是教養和氣質都是一等一的。
周桓淺前十八年都是順風順水,甚至是頗為驕傲地活著。
直到遇見溫棠歡。
這一切顛覆了他過往的驕傲,“替代品”這樣的詞語像是如影隨形的陰云,揮之不去。
大少爺不顧后果的愛恨在循規蹈矩的周桓淺上自然是落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耿耿于懷,情有可原。
薄妄溫沉的瞳孔微微抬起,并沒有刻意端著的高高在上,但許是因為閱歷和年歲的沉淀使然,那陣矜冷的從容無聲無形,卻又難以忽視。
“據我所知,周先生似乎討厭歡歡。”他的嗓音平靜,闡述事實,“因為他欺瞞了你,將你當做我的替身,保持過一段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
周桓淺垂在身側的手很想握緊,卻又像是在跟什么對峙,力道達到指尖強迫自己不能動搖。
“周家支持你的演藝事業,早早就為你物色了經紀公司,一級的團隊,但是你因為一時的心動,違約,拒絕,自斷前程地來到聲桐娛樂,甘心作為roar的陪襯之一出道。”
面前的男人明明沒有動多大的情緒,更沒有“被替身”者的洋洋自得,仿佛置身事外般敘述著旁觀的一切。
卻讓人無法控制地難堪,恥辱。
而下一句話,卻是周桓淺從未想過的轉折“這些都是歡歡的過錯,他對不起你。”
他瞬間感覺心口像有一塊最酸軟的地方,被一根銳利的鋼釘刺了進去。
周桓淺色澤深沉如墨的瞳爍了一瞬,驀地笑了“薄總,既然你說,我是你的替代品,那你這個正品又為什么要替溫棠歡道歉”
這件事由始至終都是溫棠歡和他的糾葛,跟薄妄本人并沒有實質的關系。
但是薄總卻替溫棠歡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