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留下一聲淡淡的冷諷“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路,那我的建議是不要回頭,走到底。”
“薄總,我哥單方面追你那么多年,你沒有動心。”溫淮的聲音停落,帶著某種陰沉,“是因為你單純地想占有他,還是良心發現,回心轉意”
男人并沒有回頭,神色極淡地轉身想走。
黎特助在薄妄回身的時候便自覺地替他打開了門。
溫淮說這句話的時候,薄總的身形擋住了他的臉色,所以黎特助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卻無端聽出了溫淮這句話里的另一重意思。
不再是執著于薄總是否被大少爺糾纏,而是,更想摸清薄總留著大少爺的原因。
“黎特助。”
低淡的男音從跟前傳來,他抬起頭,才發現薄妄已經站在跟前。
“大少爺剛剛是一個人過來的”
黎特助點頭“好像還拿著一份東西,不過現在已經回到城南別墅了。”
薄妄眸色漸深“馬上回去。”
半個小時后,他到城南時,偌大的別墅已經空了。
他蹙眉進門,甚至連鞋子都沒換,低聲“歡歡”
人不在,王媽也不在。
他驀地進門,像一只孤零零的鬼影。
打開燈,桌面上的文件夾格外顯眼。
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郁乍現,寒意順著心臟的躍動而刺生于整片胸口。
薄妄腳步微轉,走到桌面,英俊的輪廓在燈下溶出一片陰影。
細長的指尖挑開文件袋,慢慢地將里面交疊的白紙拿出來。
旋即,瞳孔瞬暗。
酒吧的包廂里,鐘繡蹙眉攔住了溫棠歡的繼續喝酒的手,低聲嘆氣“大少爺,爹,別喝了。”
溫棠歡正在興頭上“怎么就不喝了我今天重獲新生啊兒子”
“放屁你以前每次被薄妄甩臉你就要拽著我喝得天昏地暗,你敢說這次不是”
鐘繡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說你從前喜歡他,目標明確地要得到他,我也就敬你是條漢子,可是現在你都抓到他跟溫淮搞在一起的證據了,你居然在這里強顏歡笑溫棠歡你怎么越活越孬了”
溫棠歡回頭看著他苦口婆心的勸誡,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碰杯“不是的,我是真的開心。”
將文件送到城南別墅時,他本來還有些猶豫。
多半是該死的多夜情后遺癥,才讓他會踟躕不前。
有些事情親眼見過之后,該醒悟的不該醒悟的都煙消云散了。
“你開心個毛你以前喝多了還信誓坦坦地說要把薄妄踩在腳底下,結果第二天酒醒了屁顛屁顛就貼過去了”
他今天在這兒開個房,本來是想跟溫棠歡從長計議,看用什么法子把溫淮那個討厭鬼從薄妄身邊趕走。
卻沒想到溫棠歡一來就抱了他,仿佛在音樂頒獎典禮上中了個大的“今天爸爸高興,隨便喝,我買單”
鐘繡是真的覺得溫棠歡被溫淮氣瘋了。
看著他一副苦兮兮仿佛身臨其境被拋棄的樣子,溫棠歡嘆氣“那好吧,我跟你明說。我和薄妄結了婚之后,我發現我對他的喜歡原來全是濾鏡,都是假象。我看清楚了,所以選擇離婚,你覺得這個解釋聽起來會舒服點嗎”
鐘繡噎了半晌,將信將疑“真的”
溫棠歡點頭,認真地看向他“你看我流眼淚了嗎”
“草。”鐘繡實在是分不清真假,但是還是一拿桌上的杯子,“那無論如何,先恭喜你恢復單身”
一頓胡喝海喝,溫棠歡覺得頭暈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
包間的門被敲響,竟然是經理,頗為歉意“那個,鐘少,時間到了,我們這里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