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歡不知道這些,只是以為周桓淺看他進退兩難所以才順手把他從沙發上拎下來。
面很香,鋪了漂亮的荷包蛋和蔥花,他空虛了一晚上的肚子瞬間就餓了。
看大少爺扶起筷子認真吃面,牧奕松了一口氣“那我先上去洗個澡,桓淺你陪他一下。”
周桓淺沒應是與不是,但牧奕知道他這是答應了的意思。
客廳只剩下兩個人,溫棠歡把醒酒茶和面吃完之后,感覺身子都暖和起來。
他吃完最后一口,回頭的時候一包紙巾已經遞到跟前。
他眨了眨眼,抽出一張剛想說謝謝,周桓淺卻已經起身把碗筷端到廚房。
溫棠歡
這是roar的宿舍,還是海x撈分店
服務那么周到。
思維清晰之后,他慢慢走到廚房,低著頭“要不還是我來洗碗吧。”
周桓淺剛洗了澡,他也不太好意思。
可是在洗碗池邊的人沒理他,只是沉默地把餐具洗好歸位,然后取下毛巾擦手。
回過頭,就看到溫棠歡領口的痕跡。
周桓淺挪開視線,語調低而冷“你和薄妄分手了”
溫棠歡垂著眼,沒應是與不是。
他和面前的人不是能聊這些事的關系,于是他微微側過身“總之,今晚謝謝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不要他。”雖然是問句,他卻是以陳述的方式出口,“為什么”
他曾經因為過于遲鈍而被當成替身愚弄,從那個跟頭里清醒過來之后,他對這些問題的感知便比常人要敏銳。
溫棠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聲音很輕“沒有為什么,不喜歡了就不要了。”
不喜歡了就不要了。
周桓淺站在水池邊,笑了笑。
還真是大少爺一貫的風格。
夜深。
薄妄鴉羽般的眼睫從黑暗中徐徐睜開,右手下意識回籠,才發現懷里是空的。
在薄家那少得可憐的同床共枕早就成了過去式。
他壓著凌亂細長的發緩緩起身,才發現被面和床邊全是溫棠歡的衣服,大少爺上次發燒被換下來的睡衣在懷里,連一絲殘存的味道都沒有了。
浮紅的瞳漾開滲人的冷血色,這幾天細碎的記憶回流入腦海。
分手那天晚上,溫棠歡摔了車門就自己打車走了,他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影。
在大少爺的別墅前等了一夜,黎明時才接到電話,人回了roar宿舍。
薄妄分不清當下是什么情緒,只知道那個地方還有個周桓淺。
一瞬間的暴戾斥滿胸膛,他腦海里閃過無數個血腥的念頭想踹開那扇門,把大少爺帶回別墅鎖起來。
他知道溫棠歡手腕的寬度,也丈量過他腳踝就那點粗細,弱不禁風,完全掙不開禁錮。
不用隱忍,不用顧慮,只要在視野之中便是觸手可及。
哪怕大少爺會哭。
會哭
溫棠歡在車里因憤怒和恐懼而通紅的眼跟記憶里某一幀哭顏重合。
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車速已經飆到一個相當危險的數字。
瘋了。
那天之后,薄珂上下都知道,總裁請了個長假。
王媽也收到通知,城南別墅不再需要她。
薄妄抬手,指尖慢慢勾起那件被得不像話的睡衣,陰暗的思緒里莫名冒出一絲慶幸。
溫棠歡不喜歡住在這里,所以穿過的衣服少得可憐。